银色光晕中的人,视线齐唰唰的聚至虎怒鼓上方的一团血色云朵上,就连凤留行沐月霜亦不例外。
一息,仅只一息时间之后即将鼓响。
鼓响,意味着什么,他们心中已有数,就算之前并非人人都懂午时正刻所代表的意义,而当修蛇始祖抛出双槌的那刻,不明白的人也瞬间明悟,那种暗示实在是太明显,鼓由单成双,只要不傻就能猜出事态的重要。
鼓响,即意味着将是一场音与音的较量!
这一场较量,无法避免,更无人能阻止。
这一场较量,即是人与兽的对碰,亦是善与恶的争锋。
音医是恐怖的,以音为杀,足以毁天灭地,但凡有音医的年代,自有无数传奇,有音医的战场,那便是一场炫丽的、悲壮的血的洗礼,曾观望过音医作战的前人流传下来对战场的描述是那么的壮烈,那么的雄丽,往往令后世之人于激动之余倍加向往,渴望有机会见证那种惊天之奇迹。
数千万年来,只有见证过音医尽情挥洒创造传奇的场面,却还无人亲眼见证音与音的对碰,而此际,凤留行与华仪等人是幸运的,不仅能亲眼见证传闻中的真正音杀的,更已身至战场,身临其境。
但是,无论是华仪还是各家的少主与随从们,却无一人有激动之意,心,早已一片忐忑。
这一场较量,还没开始,人人都已经可以预料结果,那将是十分的惨烈,未成年的少年音医对上拥有不灭记忆,不死之身的修蛇,不论其他,仅经验就有天地之别;更何况还是以一对二的对决,就算虎怒鼓在器灵未凝形成只能算半个音医,那也是一对一个半。
同时,还有鼓,上古宝器,凰啸不出,其他乐器望尘莫及,哪怕是同样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名宝器也只有被压制的份。
此时此刻,人人唯盼能突然出现意外,有道是世事无常,瞬息万变,瞬息之间尚可发生许许多多的意外,何况是一息时间,如果在最后的一息之内发生突发事件,那也是常理之事。
眼望器灵的人,神经绷紧再绷紧,绷到再也无法继续绷紧的程度,一颗心高高的提起,竟再也无法下落,就那么悬在噪眼口处吊着。
呼息,静止,心跳,静止。
偌大的银色光晕内仅只有一颗心在跳,只有一份沉稳的呼息,另外就是好听,但却无人清旋律的琴声。
除此,再无其他声息。
在众人凝视的目光里,那飞上高空的槌,身似黄金龙,破开空气,不带任何破空之声,在闪过一道金光之际即抵达鼓面上方,再折转,掉头,如流星下坠。
视线定格在虎怒鼓与器灵两处的每个人,心已悬至最高处再无法上提,情不自禁之下唯有紧紧的咬住了唇。
一息时间,说短不短,因为毕竟是一个呼息那么长的时间,说长又不长,仅仅只是一个呼息之久是已。
然而,意外并没有发生。
一息,转瞬即过!
那一刻,银晕界内甚至可以听到心颤的声音,在静宓之中,那种原本可忽略不计的声响是如此的响亮。
颤声震耳。
心重重一颤后的人,甚至还来不及猜测那处于忘我之境的少年为何不在最重要的时刻发难,便瞧到槌重重砸落。
那一砸,无异于泰山倒塌,天空陷落,每个人甚至看到桘被反震着弹起,更察觉到了那边空气在刹时变滞重。
可是,他们没人听到声音,如果不是曾亲耳听到虎怒之声,他们可能会以为那鼓是哑鼓,但每个人都曾吃过它的苦头,这会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为何那鼓落下后竟是哑音。
银晕圈内未闻鼓音,而外面,那槌敲出的却并非是哑音,当那桘被震弹着上蹿时,于同一刻响起的两声震音,横扫八方。
一之音已是惊天动地,双同击,按理本是双倍之力,然而,当两两音同起之际,实际不等同于双倍,是以呈几何倍率剧增,其所达到的程度,已是非人心之所想。
那声音,足以惊破苍穹,气裂山河!
“咚-”,
鼓音,震裂长空,一瞬即声达数万里。
银色光晕内的人,突然发觉眼前的银色晃了晃,随之,耳中传来“嗡”的颤振音,那竟是银色音界在颤动!
人人都明白,音战,已经开始!
猛然惊觉,脸有刹那的惨白。
“嘣-”
金器崩断之音,应嗡声而起。
脸色发白的人,被那一震一惊,悬着的心重重的下落。
当银晕内的响起崩裂之音时,那声音同样传至界外,破崩之音,似一把刀,一刀断水般切入鼓音之中。
惊得天将塌地将陷的鼓音,骤然一浑,随之杂乱,再随之瞬间变轻,以一种成几何率的倍数速减,一刻比一刻轻。
然,那种声速几乎比拟于光速,只一瞬,早声传第三重音之障之外,并越过音障界,冲杀界外。
鼓音再次声达数万里之际,本不像是途经十几万里之后的声响,犹如声响近在耳际。
仿佛是受到了召唤,森林内的魔兽,随着声响仰天长嗷。
当兽嗷未达耳,立在空中的鼠王微微一震,脸色乍变。
杀令!
空只声未至,令先达,那种命令,唯有他一个人懂。
眼前浮过昨夜的情形,转而又浮过午时之前的情形,脑海里浮响着的是那个人转述的话,他的心一顿,心跳漏了半拍。
杀还是等?
这,是个艰难的抉择。
杀令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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