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非常非常有道理。
一字一句,皆驳中要害,而且每一次都抢在拓跋弘想要开口之即,抢上先,不给任何辩白的机会。
有道是先入为主,如此一番剖析解疑,可谓是力过千钧,通透人心。
因为,刚刚不久之前,拓跋弘背着皇帝坐上龙位的时候,只宣读了圣旨,由顺公公列举了九无擎囚禁皇帝的罪行,叙述了皇帝令他自暗道逃走的过程,后遇上晋王派来的人,这才逃过了一劫。
出现到现在,皇帝拓跋躍不说半句话,虽然拓跋弘说过,皇上大病初愈,暂时不能说话,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尤其是淮侯慕不群和大学士谅,他们极为惊讶“太上皇”的废新帝诏书。
当时,慕不群出列问:“皇上当真要立晋王为新帝!”
皇帝平静的点头。
谅也忍不住问:“皇上当真要废掉七殿下?”
皇帝盯着的看到他出现以后就跪倒在地上的七儿,沉沉还是点头。
他们对这个现象,是心怀质疑的,觉得皇上的态度,前后变化太大,却抓不住把柄,也没有那种勇气和胆量当庭去冲撞。
现在,九无擎却说这皇帝是别人冒牌的,所以说不了话,这真是一语敲醒梦中人,于是,满殿的目光纷纷落到了拓跋弘身上,猜忌者有之,犯疑者有之,戒备者有之,不屑一顾者有之……
*
就连拓跋曦也傻了眼,心头喃喃的惊叹:
九哥,真是……太太太太能扯谎了?这是他认得的九哥吗?
拓跋弘呢,脸孔是沉凝的,怒气隐隐约约在眉目间掠过,说实话,这辈子,还真没有人能用话把他压的如此毫无回击之力过。让人感觉,此时此刻,他说任何话都是苍白无力的,都不能为自己辩驳什么:
“好一个巧合如簧的九无擎,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利嘴,好一条挑拨离间之计……”
他怒极而笑,转头看向坐龙位上的拓跋躍:
“父皇,您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一直惯着、一直宠着的义子,听听,说的自己多么的无辜?可他若无辜,我拓跋弘甘愿摘了脑袋当球踢……”
怀王气的更是哇哇直叫:“九无擎,你怎敢当着父皇的面说他是冒牌的?小爷……小爷打死你这畜生……”
轮起拳头就要冲过去。
拓跋桓的功夫哪能和九无擎相提并列,拓跋弘眉一皱,喝了一声:
“六皇弟,回来!”
“四皇兄!这厮……这厮欺人太甚……”
拓跋桓打住步子,气的那正在笜壮发育的的身子板直起伏,目光收回来的时候,看到呆立着的拓跋曦,心头气怒,三步冲下去揪住了他的衣裳:
“你睁亮眼睛看看吧!这个家伙想乱我西秦国政,你居然还一心维护他……父皇到底哪里亏待你了,你竟把他害成这样手不能动,口不能语……”
一个拳头狠狠落下,拓跋曦虽然神思有些恍惚,但面对拳头,本能的回击过去。
这二人,说起来,年纪相差只不过一两岁,但一个天姿庸碌,一个文武皆通,区区一个拓跋桓,哪经得起拓跋曦打,随手一招自卫,就将人撂的步履踉跄,出尽丑态,一记巴掌那是打的清脆作响。
但这一幕,被拓跋弘看在眼底,却是彻底寒了心,他脸色顿时一沉,说话的口吻也是冰寒冰寒:
“曦儿,你要护他到何时?要是你还自认拓跋家族的一份子……”
他跨下金阶,“唰”的一下自一带刀侍卫手上拔出长剑,扔到地上,沉声道:“杀了他!他害的父皇还不够惨吗?”
宝剑铮亮,映着拓跋曦惨白的俊脸。
之前,他拼尽一切的救他,今日,他咄咄逼人的迫他杀人?
他们到底要怎样才甘休?
他薄唇一抿,怪笑一个,不接话,心理却无尽的荒凉。
“曦儿,为什么不敢动手?
“一个九无擎,难道比你的父皇还重要吗?
“就算九无擎是你同母异父的亲兄长又如何?
“拓跋曦,你姓的是拓跋,你是父皇最最疼爱的小儿子,为了一个不该存在的孽种,你准备弃家国大业于无顾了吗?
“你的母亲,心心念念记挂着那个野男人,至死也不肯为你忘了以前的一切,留在里,更无视皇上的宠爱,一心想离开;你的九哥,恨皇上霸占了他的母亲,生了异心的这五年里,他可曾替国家效过半分力?
“他们皆是我西秦国的祸害。害我族人,乱我江山,毁我基业,坏我安宁,这样的人,你还要顾念吗?
“拓跋曦,父皇教过你的国家大义呢?你到底有没有记在心上……
“如果你还自认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拿起剑,将这祸国殃民的孽种,一剑了断!”
一个反问接着一个反问,将一个隐瞒了十几年的惊世秘密公诸于世,似一颗杀伤力极重的手雷,往人群里一扔,砰的一声巨响,炸飞一大片——
一句紧接着一句的逼迫,惨白了拓跋曦脸孔,他回头下看,但见朝殿之上,群臣哗然而动,都在低声而叫:
“什么什么?九无擎竟是九贵妃的私生子?”
“天呐天呐,九贵妃如此不洁,怎配入住未央——皇上怎么对这样一个花杨花的女人如此宠爱?真是鬼迷了心窍!”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九无擎待七殿下如此好,事事替他打点……原来是怀着私心的……”
“呸呸呸,有这样的母亲,七殿下哪配做我们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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