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另一位公子呢?”赵家夫人眼中欲垂泪,但依旧是不死心,将目光移至顾子由的身上,打起她的主意来。
李唯兮再次高声道:“她是我的夫君。”
在众人身后沉默许久的赵家老爷发怒了:“你们当真是胡闹!”
他本就不赞同着掳人的行为,挨不住着母女俩的哭诉才默许的,如今又闹了这么大的笑话,赵家的脸面都要被丢没了。
“老爷啊!玉儿可怎么办呢!她还这么小,不能让她入宫啊!”赵家夫人情绪骤跌,竟然在这前厅之地,嚎啕大哭起来,先前的端庄温婉全然不见。
赵家小姐也不甘落后,抱着赵家老爷的手臂凄厉地大哭了起来。
如若没有这选秀之事,这一家子应当是欢乐人家,生活无忧,吃穿不愁。
赵家老爷又是气氛又是无奈,一番折腾下来,指责之语亦说不出口,一晃眼的功夫,面色都苍老了许多。
“皇命不可违,我又能怎么办呢!”说道最后赵家老爷亦是老泪纵横。
赵家上下哭倒一片,东倒西歪,不成人样。
唯独顾子由与李唯兮这两个局外之人,镇定如常,默默站在原地看着。
趁着这局势混乱之时,顾子由朝李唯兮走近,而后背过身子。她的手掌中握着一把小小的匕首,她扯过捆扎在李唯兮身上的绳子,小心翼翼的割着。
李唯兮手中的绳结被割除,身上的绑缚物也可轻易解除。她自由之后,默契的拿过顾子由手心中的匕首,替顾子由解除绳子。
顷刻之间,二人便除去绑缚之物,行走自如。
不明就里的被掳来与人成亲,她们该愤怒才是。可此时她们望见此景,倒全然生不起气来了。
无中生有,假传圣旨,是皇室所不能容忍的。李唯兮与顾子由决定留下,将这一切弄得一清二楚。
“你们先别哭了!”李唯兮想要维持秩序,奈何的一人之声太小,转瞬之间就被淹没在鬼哭狼嚎之中,她十分无奈。
顾子由也在一旁看着,她知如若不让这些人哭个痛快,是镇定不下来的,她将唇覆到李唯兮耳边,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此时便让他们哭去吧,待他们镇定下来,我们再了解情况。”
“好。”李唯兮赞同顾子由的提议。
二人便在原地候着。
方才事发突然,家丁五花大绑使用气力之时也不知轻重,大概是真怕李唯兮跑了,手上绑缚之时也分外的用力,导致她手腕处被勒了好几道的红印。
顾子由余光瞥见,皱了皱眉,拉过李唯兮的手腕放在自己的手心之中用手指揉捏着。
李唯兮望见,淡淡一笑,朝着顾子由跨进一步,二人离得又近了些。
哭了半个时辰,这一群人才哭得累了,哭声渐渐小了,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是红肿不已。
赵家老爷毕竟是一家之主,最先恢复理智,他见被自己夫人掳来的二人尚未离去,刚忙吩咐家丁去取了些银两来。
他朝着二人走近,神色已恢复,他抱拳行了一礼,道:“二位,让你们见笑了,实在对不住。这些银两就当做是补偿了,你们速速离开赵府吧,莫要将此等事情放在心上。”
李唯兮推开家丁手中的银两道:“赵老爷,我们留下并非为了这银两,我们二人有话要与你说。”
“二位但说无妨。”
“皇上选秀之事,赵老爷是从何处听来的?我二人自南京城来,得到的消息却与此截然相反。”
“什么!此等大事还能有截然不同的说法?”
李唯兮面色凝重道:“此事事关重大,郑老爷可否移步书房?”
“好。”
顾子由与李唯兮随着赵老爷入了书房。
赵家家丁给二人沏了茶水之后便匆匆离去。
赵家老爷急忙问道:“二位的意思是南京城张贴的公榜上说今年皇上不选秀?”
李唯兮点点头:“是。”
“那这就奇了怪了,昨日我是亲眼见着那皇榜上写着选秀之事,而且北京城之中,家家户户也如我们这般,拼了老命要将闺女嫁出去。不像有假,莫不是二位听错了消息?”
“怎么...”李唯兮还欲辩说,却被顾子由拉住了手臂。
再多说下去,二人的身份怕是要暴露了。李唯兮理解了顾子由的意思,连忙改了说法。
“赵老爷言之有理,皇榜之事怎会造假?我二人当日也是听邻家这般说,此番细细想来,兴许是他们胡言乱语了。”
“劳二位费心了,见着二位不像是坏人,想必是热心相言。”
“既然帮不上什么忙,我们也告退,不打扰赵老爷了。”
“我送二位出去。”
从书房走到府邸门口的途中,李唯兮随口问道:“赵老爷,我二人初来北京城,对北京城的一切皆不了解。不知现如今,北京城是何人在管理?”
“是季凌峰大将军。”
“季将军为人如何?”
“季将军为将英勇无畏,为官仁厚爱民,备受北京城百姓的爱戴。他原不是北京城的驻将,后鞑靼与大晋议和。季大将军担忧鞑靼人狡诈,便向皇上请缨留驻此地。”
说起这季凌峰,李唯兮倒是见过他几次。年幼无知之时,为那季初陵之事,与季凌峰也有些走动。
当初晋伐熵,季氏一族立下了汗马功劳,可谓是开国元勋。
寻常连皇帝李嘉懿都对他们敬爱有加,这样赤胆忠心的一个人,应当不是假传圣旨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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