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好,我尽快过去。”陶医生熟练地将预留的针剂准备好,边准备边问:“你这次想起什么来了吗?”
“没有想起算法,不过知道了他也曾经连续注s,he过两次。”
“他在视频里提到了?”
“是,他说为了陪我去看奥运会,一次注s,he了两针。”
“嗯,所以我对你要连续注s,he非常不满意。”陶大夫等了一会儿,闷声道:“我那次差点把他害死。他年纪小,一个礼拜里打了两针,脑活跃程度几近暴走,后来还多亏他出生时的脑损伤,延缓了他脑活跃的速度,不然可能直接烧成痴呆了。”
“烧?”
“嗯,他有两天持续超高温,非常危险。其实你也一样,每次注s,he,你的体温都会急剧升高,高峰期还有几个小时会维持在四十度左右。”
“这么牛逼?”
他笑了一下,摇头道:“你才知道吗?真以为每次都只是昏过去?”
“那陈琦连续发烧怎么办?打退烧针吗?”
“除了持续观察,大概也给他祈祷过几次,希望有神灵路过,能给他点力量。”
“听着不怎么科学啊……”
“是吧?”
“没有人管管吗?”
“这是我一直很愧疚的一点,也是我人生中最卑劣的一次行为。他虽然求了我,但是我完全可以拒绝。我没有拒绝,很大程度是想知道这个药剂的极限间隔是几天,将此作为我研究的一部分。所以出事之后,我不敢告诉顾清教授,我怕他发现以后责怪我,然后将我的工作一并收回去,我那时候带着双尧,非常需要这份工作。”陶大夫把药剂放下,揉了一把脸,继续道:“我那时候手里退烧的东西一大把,也只敢抓着,不敢给他注s,he,只能看着他的脑活跃一波高过一波,然后在触及他脑损伤的部分慢慢缓和,最后他遵循着我们两个的约定,在限期内醒来。”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非常对不起他的,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这几乎是我从医生涯以来的一个梦魇,是我自己没有遵守医生守则,自酿的苦果。”陶医生苦笑了一下,问:“你不是看了视频?他在里面怎么说?”
“他没有怪你,用了一句疼就一笔带过了。整个视频里都一直在笑,我那时候还以为是显摆的笑,现在想来,应该是劫后余生的笑吧。”
劫后余生,又能很快看到我,所以才那样一直笑吧。他小时候经常离开我,我不满意,却没想过,他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都遭了这些罪。
“你们两个这点倒是像,决定了的事情绝不怪别人。”陶医生又把针剂举了起来,问:“东西都收拾好了?”
“是,远神他们在车里等我,直接轮椅无障碍上车,里昂那个可坐可躺的轮椅也算未卜先知了。”
“再见面,就是在不莱梅了。”他把口罩带好,偏过我的脖子。
“是啊,不莱梅见。”我看着陶医生的眼睛道:“陶医生,你不需要这么折磨自己,我们做错的事情比你做错的更严重,时间很紧,咱们以后见面再聊。”
“谢谢。”他笑了,声音却在抖,眼睛和眉毛皱在一起,仿佛在忍哭。
“你可别哭啊,我只是他爱人,不是他本人。”
“见面的时候,我要好好和他道歉。”
“他也应该跟你道歉,他着急回去见我,不应该为难你。”
因为这段聊天,打进脖子里的药比以往更温,我恍惚中离开现实,又挣扎着回来,我说了一句话,不知道是对我们两个谁。
“别担心,一定会见面的。”
第70章 奥运
记忆很神奇,每时每刻都会受到整理,很多细枝末节在搬运和压缩的过程中慢慢消失了,哪怕是主要情节也会有些变形,无论多么丰富的彼时彼刻,都会压缩成一句语言就能表达的往事,唯一能证明它存在过的,可能就是事件留下的情绪,哪怕已经感受不到那种伤心或快乐,也会记得那件事曾让你感受到什么。
我记得我和陈琦一起去看过08年的奥运,非常快乐,但是那些细节还是记不清的,直到我现在又看到那一年的他。
我记得我爸陪我妈去水立方,我和陈琦去看了羽毛球比赛,但我居然忘记了,我们俩去看的时候,穿着同款的福娃t恤,背着同款的包,分别拉着陈予白的两只手。即便他那时候就已经心比铁硬,但他的手也是温暖的,说到底也是个凡人而已。陈予白一直在消极抵抗,我们俩如同拉车的牛,整个上半身和地面平行拖着他前进。
“你们俩,不累吗?”他无奈道。
“不累!比赛结束要林丹签名!”陈琦拉得更用力了。
“我不是给你们两个要过了吗?”
“这次不一样,林丹极有可能要大满贯啦!”我也努力跟上陈琦的脚步。
“那也不需要提前这么长时间就去场外等,我们先去喝点东西?”
“不喝,如果能碰上他们入场,我要去给他们加油。”我头也不回,努力拽他。
“阿潜,他们这会儿已经在场馆里面了。”
“我要用意念给他加油!”
“意念的话在哪里都一样。”
“离得近效果更好。”
“这么倔,将来要吃亏。”
“好奇,”我喊他,“陈叔叔威胁我!”
“爸,你别欺负小孩儿啊,我们现在就去给你买个冰淇淋降降火。”
我们站在场馆外面把冰淇淋吃光了,其实还是陈予白说的对,直到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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