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的愤怒无疑是让人恐惧的。毕竟,天子一怒,便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雪狼王微微一怔,有些意外天子的反应。他原本以为天子不过将白青肆视为玩物,否则,怎么会把白青肆蹂躏得身心受创?现在看来,雪狼王还是不够了解天子。天子虽然折磨白青肆,但自己却没有觉得是在折磨。说不定,天子还觉得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游戏、是一个大家都能得到快乐的过程。
唉!
这天子的心思真是难以揣测啊!
雪狼王也懊恼,自己不该就这样把假设说出来。如果雪狼王一早知道天子是喜欢白青肆的,那肯定不会这样直接说了。但现在后悔也晚了,话都已经说出来了,难道还能收回吗?
但雪狼王想,白青肆也是如此。
白青肆若能虚以委蛇,老老实实在天宫侍奉,活个长命百岁倒也不难。然而,白青肆选择了铤而走险,那事情败露的后果,便很难预测了。
白青肆确实如雪狼王预料的那样,使出了假孕、假死连环计,孤注一掷、兵行险着。他的内心也是颇为焦虑的。
但雪狼王说的白青肆“易容”,那是不准确的。白青肆已经索性“整容”了,削骨改貌,永久性地改变自己的容貌,为的是“金蝉脱壳”,重新做狼。
白青肆忐忑地在屋子里躺着,仍装出个痴呆样子来。伺候的人却也不敢因为他是痴呆儿而怠慢他。
熟悉的步伐从门外传来——这脚步声,白青肆熟悉得很——光是听这脚步声,白青肆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条件反s,he地就感到了恐惧。
天子推门而入。
白青肆立即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天子走到床边,俯视着床上的人——仔细一看,身形确实是一样的,但面目已全非旧日。
天子在床榻旁边坐下,对侍从们说:“你们都下去吧。”
侍从便答应着退下了。
当屋子里只剩下天子和自己的时候,白青肆更加不适。
天子幽幽一叹,说:“你别怕。”
白青肆缓缓睁开眼睛,不做表情,仍装傻充楞,企图蒙混过关。
天子又说:“你和狼贵人长得不像。”
白青肆定定看着天子。
“但没关系。我一样会宠爱你的。”天子温和地说,“我最喜爱狼贵人了。你应该知道吧?”
白青肆仍是一言不发。
天子又道:“你想要的一切,朕都可以赐给你。”
天子说着这话的时候,紧紧地握住了白青肆的手,当他揉捏着那指掌的时候,更加确认了,自己握着的是谁的手。
天子凝视白青肆的脸。
白青肆回看天子,半晌说:“你知道了。”
天子闻言,似被扎了针一样,疼得闭上了眼睛:“果然如此!”
白青肆叹了口气,将手缩回被子里,仍旧安躺:“是白皛皛看穿了吗?我早说了,我讨厌他。”
“你讨厌他?”天子说,“那我杀了他。”
白青肆有些惊讶地看着天子。
天子眼中却闪烁着光芒:“我已经将他下狱了,只要你一句话,我就杀了他。”
一句话,杀一个人。
这种权力,对于普通人而言,可能叫他恐惧的,对于某些人而言,也可能是叫他向往的。但对于白青肆而言,却是叫他怀念的。
白青肆微微一顿,笑道:“天子一言九鼎,可别误了。”
这个时间,白泠泠和柳椒也已赶到天宫。白泠泠便以北国子爵的身份请求面见天子。天宫的人很快便让白泠泠和柳椒进了宫中。
白泠泠跟着天宫的侍人前行,便问:“不知我的兄长到了天宫没有?”
“已经到了。”天宫侍人回答。
白泠泠又问:“那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天宫侍人笑笑,含糊说道:“等一会儿你们便知道了。”
听到这么讳莫如深的回答,白泠泠心中暗道不妙。
柳椒跟在后面,看着花园的花朵,便说:“这花真好看。”
天宫侍人笑道:“是的,这是芍药,从前狼贵人很喜欢的。”
“哦。真漂亮。”柳椒欣赏着这些花儿,赞叹之余又忍不住吐了出来。
天宫侍人大惊:“求您!别吐在芍药上面!”
柳椒便一撇头,顺势吐到了天宫侍人身上。
因此,柳椒不得不和天宫侍人一起去更衣室。白泠泠见状,又说:“既然你们要去,那我也一起吧。不然一个人多没意思。”
于是,三人便共同入了更衣室。天宫侍人正准备更衣,却被白泠泠从背后打了一巴掌,天宫侍人应声倒地,昏迷了过去。
柳椒大惊失色:“白子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白泠泠只说:“我看八成有问题。我在这儿拖延时间,你先去找我哥。咱们电话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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