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玄失声道:[你没事?]
[我梦到……]
[我知道!]
[到底怎么一回事?]
梧玄这才着急的解释了起来:[记忆的世界很不稳定,之前阵法受到攻击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殷牧悠点了点头,又是景丞。
殷牧悠呼吸一窒:[那他为什么会咬我?]
[凶兽的说法你以为是闹着玩儿的?死之前被人分尸,还一世一世的受苦,你想一想自己走过的那几个世界,他哪一世不是惨死?这些痛苦早就蚕食了他,令他彻底失去理智了。]
殷牧悠脸色发白:[我出去以后,他还会记得我吗?]
梧玄叹了口气:[如果有理智的话,当然会记得你。]
这意思就是说,他现在不记得了?
殷牧悠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心脏处开始绞疼,让他喘不过气来。
如此感同身受,这还是第一次。
梧玄生出了几分同情,他跟着殷牧悠走过了这几个世界,最清楚顾翊秋的记忆。
那样黯淡无光的人生,仿佛踏着刀子一步步的前行,每走一步,无尽的苦楚与凄冷等着他。他跌倒了,还要爬着往前,直到失去所有力气,就这么断气。
最可悲的是,不曾彻底绝望。
如此反复,等所有的记忆都汇聚到一世,便彻底爆发了出来。
如果没有殷牧悠,这一世又会一辈子被他们困在法阵里。
他已经拒绝了所有人,只有拥有他心脏的殷牧悠能改写这记忆里的世界。
殷牧悠脸上已满是汗水,打s-hi了他凌乱的碎发,嘴唇的颜色也变得苍白。
外面的月光泅染了进来,他呆呆的坐在了窗前:[我于他来说,是什么?]
[别怀疑自己。]梧玄害怕他多想,可自己也回答不出来,[这句话,你问问他试试?]
殷牧悠心底酸涩,明明事关自己,再大的痛苦都可以忍受。
可一想到他彻彻底底的经历过这些事,没有半点希望的活着,直到他死的那一刻,殷牧悠的眼泪就包裹不住,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我做得还不够好,失败的那五个世界,这才回档第二个。]
殷牧悠蜷缩在了一团,将头深埋于膝盖,身体只小幅度的轻颤着。
顾翊秋已经安排好了他意识寄居的那具身体的事情,正回来的时候,却没在床上看见殷牧悠。
放眼望去,他却在窗台前。月色渗透了进来,留下浅淡的光晕。
风吹动了白色的窗帘,轻轻拂过殷牧悠的背脊。
顾翊秋走了过去,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把蜷缩成一团的他,抱在了自己怀中。
殷牧悠的轻颤骤然停止,头全都埋在对方怀里,有些无措起来。
完了,被他看到自己哭了。
顾翊秋什么也没问,而是把他抱紧:“要是还想哭一会儿,就趴在我怀里哭,没人看见。”
殷牧悠哑然,带着鼻音:“不是让你出去,怎么又回来了?”
“那个少年……”顾翊秋差点说漏了嘴,轻咳了一声,“就是一直在天狼星照顾你的那个,我都听丁扬说了,我已经安顿好他了。”
“那是我的人。”
顾翊秋一听这话就板着张脸:“有我一个还不够吗?”
“……不够。”
知道他是别扭,顾翊秋幸福的笑了起来:“丁扬都告诉我了,你是因为他像我,才把他留下来的。”
殷牧悠脸都黑了,从他怀里推了出来:“谁因为像你?搞得我多喜欢你一样。”
“我喜欢你就够了!”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瞬间让殷牧悠怔住。
他的心脏跳乱了几分,幸福感也随之而来。
顾翊秋仿佛驯服的狼狗似的,就差对他摇尾巴了。
“谁让你说这个?”
“不仅要说,还要每天都说。”顾翊秋笑着凑了过去,“那个少年还留吗?”
殷牧悠脸颊发热,撇过眼去:“你一个就够烦了。”
顾翊秋闷笑出了声,仿佛吃了蜜一样甜。
嘚瑟之意快要溢出来了,殷牧悠有点看不惯,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你没接到银河号那些人告状?他们可一路看下来的,知道我打算养那个少年。”
“告什么状?谁敢!?”顾翊秋心里一咯噔,生怕殷牧悠发现他曾在那个少年的身体里醒来,这段时间陪在他身边的通通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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