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晚上还是带着冷意,她的床被母上铺了厚厚的毯子,躺上去软软一片,舒服又暖和。
“躺下了吗?”
“躺了。”
“你这个语气。”周亭筠无奈道:“不让你学习,你这是在埋怨我呀?”
“没有。”许适皱着眉想解释,但心中一片烦躁,她死咬着牙没再开口,害怕一出口的会是她完全控制不了的话语。
周亭筠轻轻叹了一声,“养足j-i,ng神,白天才能好好听课。”她说完后停了一阵,似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才继续说:“我念诗给你听吧,你不是说喜欢我读东西吗,你想听什么?艾吕雅?拜伦?”
许适把半张脸都埋进枕头中,听见对方要读诗时,心跳也只是突然加快几秒钟,就又重新恢复平常。
“都好。”
“那念叶芝给你听吧,刚好手边有诗集。”
念的是叶芝那首闻名遐迩的《当你老了》。
许适第一次读这首诗时,李健还没在《我是歌手》的舞台上唱.红.它,叶芝在国内也并不是人尽皆知,许适那时候甚至连中文意思都没记全,就花了两节自习课直接如同背课文那样背下了英文原文。
口音学的是汤姆·希德勒斯顿的英式rp音,第一次是给母上背,母上听不懂英语,安静等她背着手背完后,问这是什么意思。
许适就又结结巴巴背汉语译文,母上又认真听完,突然问“你们这个年纪,读了情诗,懂不懂爱情?”
许适红着脸摇头,说:“我是因为诗写的好才背的。”
初中的小屁孩还羞于谈爱情,况且那个年纪,也确实不懂爱情。
后来才知道这是叶芝对茅德·冈的矢志不渝。
周亭筠读的是中文译文,若是读英文,还能放空自己只去听发音和音色而不做翻译,但读了中文,每个字每句话的直接观感便扑面而来。
她读起来时还会放缓语速以确保每个字都清晰,有一点播音腔,但毕竟有配音的专业素养在,每一句话都被她念地满含深情,犹如情人间耳鬓厮磨的缱绻低语。
一首读完,周亭筠带着笑意轻声问:“现在呢?困了吗?”
许适拿脸蹭蹭枕头,软绵绵道:“困了,我想睡觉。”
“那睡吧。”周亭筠的笑意更浓,“晚安。”
“晚安。”许适等着对方挂断连线,而后看见qq上,周亭筠的头像暗下去。
“好梦。”她喃喃一声,坐起来把被子取开,推着眼镜上去后揉了揉眉心,她在书桌前站定,台灯没有关,桌上被投下暖橙色的光。
跟书桌相连的书架上有她的所有习题辅导书,她取下之前做的那套数学卷子,拔开笔盖,在椅子上坐下来。
屋内静谧,只有笔尖写在纸上的沙沙声。
四月中旬开始第二次模拟考试,结果不是很好,看见成绩后,整个班里一片鬼哭狼嚎声。
“大人!小生冤枉呐!”
“这谁改的卷子!裁判!我要申诉!”
“惨啊,这成绩,怕是连家里蹲大学都不想要我。”
“同学,家里蹲大学屋里系了解一下?”我们这里特聘哈尔滨佛学院来的专家教授。”
同桌撞撞一言不发的许适,有些小心翼翼:“你不会也被那群神经病传染了吧?”
许适没理她,看着稿纸上算出来的成绩抿着嘴,半响后对同桌一笑:“我不想读了。”
同桌:“????!!!!”
“不是,啥、啥情况啊?!”
许适又不说话了,闭着眼把脑袋往桌子上嗑几下,“你就当我实在说胡话好了。”
晚上回家后把自己扒光,破天荒在浴缸里泡了一个多小时,许妈妈觉得不对劲,过来敲门发现门锁着,大声喊她的名字。
“嗯。”许适应一声,“就出来,我睡着了。”
谁都知道今天出二模成绩。一回卧室就直接躺在床上,许适咳嗽了两声,觉得有点冷,就把自己蜷起来缩成一团。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周亭筠:阿适?
许适看一眼,坏心情让她谁都不想理,但心中不知道是哪个声音告诉她,那是周亭筠。
周亭筠总是特殊的。
许适:?
一秒后,一个qq电话敲了过来,许适犹豫着,拇指在屏幕上划一下,拒接。
喜欢执笔裁音请大家收藏:(m.biquwen.com),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