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染抬了抬手,阻止手下之人继续进攻龙宫,她赤裸的双足缠绕着绯色红绸,清风拂过,便好似要翩然起舞。
那双澄澈的眸子一眼看不见尽头,她凝望着予治愤恨之中却暗含担忧的面孔,倏尔一笑,百媚横生,红唇开合间,却是决绝如冰的声音:
“龙王哥哥,你不会懂。”
她的执念,纠缠数百年,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她的脚步,哪怕要摧毁整个龙宫。
大战起,予治同君染于万丈高空中激战十日,最终,君染力高一筹,予治重伤之下化为真身,开须弥之界,携无极令遁入虚空,玉海龙宫尽毁。
君染脚踩废墟,红绸舞动之间,封印闪烁,显出通往须弥之界的门扉。她沉默良久,终摇头一叹,转身而走。
此时,一道红袍身影落于君染身侧,拱手俯身,单膝跪地,神态恭敬,晦暗的眸子里透露着无法掩饰的痴迷,正是焚云燕。
“吾皇,龙王yòu_nǚ近在咫尺,不若擒其女引之前来,以换圣令。”
予治以为他全力所设之阵,她束手无策,却不知,她的实力,早在数十年间又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纵然抬手间即可开启封印,她却闭上双眼,没理会焚云燕言语,决然远走。
凉锦放下符玉,但脸上还保留着未完全褪去的震撼。
焚云燕那一声吾皇犹然在耳,没曾想,那红衣翩然的女子,竟就是声名赫赫的圣皇,且是比予治更加强大的化神之修。
这已死的白衣修士该是在百年前亲身参与了玉海龙宫之战,是为圣皇亲信之一,才有幸目睹了圣皇君染的绝代风华和那场旷世之战。
君染和予治言语间谈及的圣令,想必就是化身焚情谷主令的无极令。未防他人明了此令真身,故而以圣令代之。
如此一来,整件事便更加扑朔迷离。
君染之名,凉锦前生并未听闻,也就无从探寻她是否还有别的身份。君染一开始就知道焚情谷主令是无极令,且她追杀予治的目的,也不是她对焚云燕一众所说的御兽诀,而是无极令。
但她要得到无极令的目的是什么,是否与紫霄宫一事有所关联?
她明明有能力破除封印,擒拿玧儿,最终却选择放弃,转而花费更大的代价谋划一个百年之局。
足可见,她非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而这样的一个人,是为了什么,非要摧毁紫霄宫,她的执念,究竟是什么?
凉锦的眉头紧紧皱起,感觉所接触的东西越多,真相不但没有变得清晰,反而越来越迷离。原本,她以为,圣皇是个利欲熏心,权欲滔天之人,但在看过这段刻印在符玉中的记忆投影之后,她忽然对自己以前的判断产生了些许疑惑。
那个赤红身影孤立于天地,纵使有万人拥戴,从她身上,凉锦仍感觉不到一丝烟尘之气,就好像,她不属于这片天地,她的存在,只为心中的执念,执念一消,连带她的身躯甚至魂魄都会一同消散,不入轮回,不修来世。
究竟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凉锦愣怔的站着,她张了张嘴,感觉有汹涌的情绪要从心口喧嚣出来,最终,却止于喉头,她垂眸叹息,将符玉转手递给龙溟。
龙溟和祁阳在看过符玉中的景象后,亦是良久的沉默,原来玉海龙宫所面对的,是如此可怕而强大的敌人。
“原来,这就是圣皇。”
祁阳喟然一叹,强作镇定的脸上,隐隐透着一丝震惊和骇然,还有些许惊恐。
玧儿从情霜的怀中脱离,惊惧的情绪已然平复许多,她轻抿着唇,仰着小脸,看向龙溟祁阳两位元婴之修,用稚嫩的嗓音说出认真的言语:
“不错,吾族之仇敌就是如此强大,与之为敌,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你二人若觉凶险,不愿追随,吾自愿再送你们遣返龙台村,消解你二人之魂誓,绝无半点怨言。”
凉锦情霜诧异地看向玧儿,此时的玧儿,尚且稚嫩的小脸上看不到天真的笑容,亦没有迷惘和彷徨,有的,只是认真和决绝,是超脱于她年纪的成熟和高贵,这一刻,凉锦和情霜不得不感叹,玧儿不愧为龙王之女,这形貌与神态,与那冰龙之王予治,如出一辙。
龙溟和祁阳也没想到玧儿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他们在愣怔一瞬之后勃然色变,玧儿如此说,便是看出了他们方才面对记忆投影中强大的圣皇时,产生的一丝犹豫。
若他们在此时因为惧怕圣皇的威势选择放弃,那么,他们两族之人,恐怕再也没有回归龙族的机会了。
但,事实也正如玧儿所言,圣皇之强,远非他们可以抗衡,他们举族之力,圣皇若欲灭之,亦不过翻手而已。
祁阳垂眸顿首,没有言语,他从出生起,便一直跟随龙溟,祁氏因龙氏而生,故而祁氏命脉,全凭龙溟一言。
龙溟缓缓闭上双眼,他沉默许久,玧儿也没有出声催促,她j-i,ng致的小脸儿上神情没有半点波动,凉锦和情霜作为旁观之人,在此时也无法左右玧儿的决断,玧儿终是要依靠自己成长起来。
忽然之间,在这一瞬,她们仿佛在玧儿身上看到了冰龙一脉振兴的希望,这娇小的孩子看似瘦弱的肩膀上,却扛着本不属于她的担子,这沉重的担子无法压弯她的脊梁,她是真龙之后,高贵与生俱来,面对再大的难关,亦不会止步不前。
龙溟紧闭的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那瞳孔中残留的一丝惶惑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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