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看到江池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江池是我姨母的孩子,只是觉得这人特别的傻,辛辛苦苦从山洞里爬出来,求着让我去找人过来,自己明明都看不清路了,还是摇摇晃晃的,晕倒在了地上,过了好久才被宫女发现。”
“我本不想救你的,在宫人过来的时候,看见他们将你拉出来,那双满满的都是我的眸子让我觉得很满足,在我被死死压制在地上毫无尊严活着的时候,还有个人给我垫背,这多好啊,我不是最后一个。”
“所以,你冒充了阿池。”翟煦嘴角含着笑,脸上满是温润的气质,苏岩看着这般的翟煦,心忽然平静下来,兴许是早早的知道无论如何,翟煦都不会放过他,所以他说的这番话,都没有丝毫的做作,反倒呈现了最开始的心情。
最初的时候他确实是这么想的,有个挡箭牌,他就不用这么难受了,会有人和他分担,但是后来,面对翟煦的好,他似乎愈来愈沉迷了,在父皇派出消息时让他杀了翟煦的时候,他反叛了,他知道回国后接受的回事怎样的惩罚。
他不后悔,这全世界,只有翟煦爱过他,他也愿意为他做点什么。
事实上,还是挺讽刺的,从始至终,他只是江池的替身,那个幼年不顾一切跑向翟煦的江池的替身。
苏岩不甘心,所以,他要坏的彻底,反正,他的人生一片黑暗,一点点阳光渗透进来也无济于事,不如一同堕入黑暗,永永远远、生生世世的堕落下去。
对于翟煦,他应该还是爱过的。
“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个真相。”
“宁畔偷走的母蛊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母蛊,那只是仿照母蛊气息重新塑造的,即使子蛊被吸了出来,还是有残留的蛊毒残留在江池体内。”
“知道潜伏期吗?兴许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三年、十年,都有可能。”
“翟煦,我要你永远活在即将失去江池的痛苦中。”就像他曾经害怕着随时会失去你一样。
“行刑。”
被灌下去的毒药,很苦很苦,顺着唇角滑落下来,落在他的下巴、喉咙、胸前,身体像是火烧般,然后是钻心的疼,像是有电钻钻了进去,苏岩整个人开始抽搐,鲜血如注,不断的从嘴巴里涌出来。
苏岩已经分不清自己在哪儿,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翟煦走了,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愈来愈远,愈来愈远,远到他再也看不见了。
濒临死亡之际,苏岩似乎看见翟煦朝他奔来,比现在比起更为稚嫩的脸庞,脸上还带着血痕,少年鲜活而隐忍,将自己所有的好东西都拿了过来。
鸟语花香,在繁茂的樟树下,y-in影笼罩下来,他们就躲在暗处,他抱着他,抱得很紧,很紧,苦中作乐的往他嘴里送糕点,那糕点是他吃过的最甜的,最能甜到心里的味道。
苏岩闭了眼,七窍流血,如果他能回到过去,他希望他能生在普通人家,遇见他的阿煦,和他白头偕老,终老一生。
窗户是打开的,从外面吹来一阵风,扬起了杂乱的草,几根被吹了起来,盖住了苏岩的脸。
这世间所有,终是尘归尘,土归土,风吹了无痕。
苏岩身死,所有参与谋反之人,抄家,秋后处斩。
后宫的妃嫔死的死,逃的逃,最后竟只剩几人留下,翟煦让徐立前去安排,愿意留在宫里的,好好伺候,愿意出宫的,赏赐田地、庄子、店铺,黄金千两,最后,后宫空置。
翟煦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夜很深,翟煦让徐立退下,宁畔悄无声息的来到龙珏殿,翟煦手里拿着那只木簪子,把玩着,逗弄着,想着他的阿池,翟煦冰冷的心暖呼呼的。
“查出什么了。”
宁畔呈现恭敬姿态,“柠妃与丞相等人做了两手准备,同南祁、东临联合起来,将边关地图以及形势尽数传递了过去,现在形势严峻,南祁、东临的大军已经逼近边关,眼看着即将打破边境。”
“边关镇守的士兵心力交瘁。”
“阿池呢,可真如苏岩所说。”
“根据江家人透露,江跃原配生产之际,难产,孩子一生下来便夭折了,此时将江家人瞒得紧紧的,后来还是江跃续弦搞出来的事情,让江跃知晓公子不是江家血脉。”
“这本是江跃续弦的计谋,y-in差阳错之下竟是对上了,江跃知晓此事后,便任由续弦将公子送去了寺庙。”
宁畔说的清楚,转眼间消失不见,独留翟煦在这空荡的殿内,竟显得有些孤寂。
西越十年
翟煦亲自带兵抵御敌军,军心稳,百般艰难之下,以诱敌之计,打破敌军,边关大捷,军心大振,翟煦一鼓作气势如虎,率三十万大军大败敌寇,一路南下,朝东临、南祁区域攻打,势如破竹。
为避免国破家亡,东临、南祁投降,向西越投诚。
翟煦留下东临,南祁国破,所有俘虏成为罪民,南祁在前,东临不敢再有所其余心思,每年进贡百万贡品,以此相抵。
西越帝王亲自出征,大破城墙,回来时万人瞩目,一路欢欣。
回程两月,翟煦本想直接前往北萧,身体却不允许翟煦这般任性,回程没过多长时间,翟煦便病倒了,病来如山倒,翟煦被宁畔送回了西越。
翟煦牵挂着江池的蛊毒,一回到宫里便将迟勋宣了过来,派人到太医院,却发现迟勋早在许久以前便未曾出现在皇宫之内,整个人仿若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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