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别人家的私事熊雷兴趣不大,不过如今沈墨在戚家做事,他又跟着沈墨写东西,他多少也听了些进去。
熊雷说者无意,沈墨却听得瞬间便寒了心。
冰冷自沈墨眼底浮现, 那瞬间他哑了嗓子发不出声来。
戚云舒把孩子打掉了?
前一刻, 沈墨还在为那孩子头痛为这整件事情感到惊讶,如今熊雷却告诉他,戚云舒已经把孩子打掉了!
那瞬间,一股莫名的寒冷窜进沈墨心中,让他无端的手脚冰凉。
心寒之后, 充盈着沈墨整个胸腔的是无尽的愤怒, 戚云舒他居然就这样把孩子打掉了!
那孩子的出现确实是不应该,是一个错误, 但是戚云舒他有什么资格就这样轻易的结束他的生命?
只因为孩子的父亲是他?
还是说无论那孩子的父亲是谁,对于他戚云舒来说就只是个累赘?
沈墨不知道戚云舒为什么要隐瞒双儿的身份作男儿身,但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他都没有资格擅自决定那孩子的生死!
沈墨微低头,看似正在看着手上的东西,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已充满冰冷与愤怒。
若不是因为他捡到了戚云舒的药丸,戚云舒甚至都不会告诉他,他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怎么了?”熊雷察觉到些许不对。
沈墨深吸一口气,他咽下喉间的怒气,继续做着手上的事情,只是眼底深处却不禁生出几分冰冷刺骨的嘲讽。
也是,他和戚云舒的关系本来就远不止表面那么简单,他们更是仇人。
戚云舒夺走沈家木场,间接害死原身沈墨的父亲与母父,这些他都做的了如今这又算得了什么?不过就是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他甚至连反抗都做不到。
沈墨原本还以为戚云舒能欣赏榫卯,与他也算聊得来,所以他并非那般利欲熏心无所不作不可交之人。但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他太过幼稚所以才做下的错误决定。
沈墨收敛了眼底深处的愤怒与冰冷,面无表情,如同深潭把所有一切吞噬殆尽后又恢复平静。
翌日。
沈墨并没有去作坊,他已告了假。
清晨朝阳映照而下,沈墨收拾了一番,在院子当中等熊雷来后,跟随着熊雷向着街道走去。
今日已是月初,是那匠人交流会定下的时间。
沈墨并不知道那地址到底在哪里,但熊雷知道,对这青城熊雷非常熟悉。
那是一处看似极为普通的宅院,就坐落在一条不算热闹的街道尽头,外面气没有挂任何牌子,也没有任何守卫。
到了门前,熊雷又对照地址反复看了两遍,才确定这地方就是请柬上的地址。
确定地方没错,熊雷走到门前敲门,不多时屋里便有人开门。
熊雷见状向旁边让出一步,让那人看到沈墨,同时也把手里拿着的邀请帖递了上去,“我们应邀而来。”
开门的那人打量了两眼沈墨,又接过邀请帖看了看,这才把门打开让两人进去。
屋里的布置也十分简单,不算大的院子,敞开着的大厅,除了里面来往的人不像一家人全都是一群年纪颇大的老者,这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家居住的小宅院。
沈墨进屋,先是在院子中看了一会儿,这才向着大厅走去。
整个交流会会场十分安静,就算偶有人说话也都是轻声细语,沈墨他们的到来确实引来了几个人的注意,但更多的人都沉浸在这份安静中。
大厅内,中间的木桌上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木料以及一些锯子凿子,而屋子四周,分别摆放着几样做到一半的木艺。
沈墨绕着这不大的大厅转了一圈,片刻后他在一张桌子前停下。
那张桌上摆放着的是两个直径一样的长圆木,上面已经有些动手脚的痕迹,看样子是想把两块木头拼在一起。
圆木和方木不同,就拼接来说要难得多,因为方木下钉子还能藏,圆木往往藏不住。
沈墨正打量,跟随他而来的熊雷已凑了过来,“这里有您认识的人吗?”
自打进来之后,熊雷就一直在四处打量,这一番打量下来熊雷整个人都轻颤起来,似乎是兴奋至极。
沈墨摇了摇头,这一屋子的人他没有一个认识的,也更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他发的请柬。
熊雷见沈墨似乎当真不认识其他人,他压低了声音便开始介绍起来。
“刚进门的那个是徐派的掌门,徐派迄今为止也已经传了好几代,我听说这一代的掌门手艺十分了得……”
“右手边的那个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应该叫梁仲,在南边可是赫赫有名的快手,他做活奇快,而且做出来的东西也十分紧致。”
“走过去这个原本也是咱们这一方的,我听说他师傅是……”
熊雷看着屋子里的人如数家珍,每数完一个,他便越发忍不住的兴奋起来。
这些人他大多都有所耳闻,在他们这一行里那都是有本事拔尖的人物,平日里这样的人两个凑到一起都稀奇,如今这一屋子却都是。
熊雷在青城也算是个人物,也是叱咤风云,可和这些人比起来他却根本不配拥有姓名。
因为这些人已经不只是一方人物,这里面的,随便抓一个出来那都是贾老那种程度的存在。
沈墨漫不经心的听着熊雷如数家珍,他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两节圆木上。
逛了一圈后,这鉴定会的规矩沈墨已经大概摸透。
这确实就是个交流会,屋里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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