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晋祁咬牙。他都有些怀疑起来,林绪他到底是不是故意如此。
盛夏时节的天亮的早,马车驶出小镇没多久天色就亮了起来。原本冰凉的晨曦也随着天边朝阳的升起而渐渐散去,空气中逐渐多了几分灼热。
林绪老家离京城路途遥远,他父母住的地方还是原本那个略有些偏僻的小镇,这一路下去只会越走越偏僻。
为了赶路,他们并未走官道,而是选择了更近的小道,小路人不多,一路下来都颇为安静,静得本来就有些没睡好的晋祁昏昏欲睡。
马车驶出小镇往前走了许久,中午时,路上的行人突然多了起来。
晋祁撩开车帘朝外望去,入目的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说是乞丐,不如说是沿途乞讨而来的难民,因为一般的乞丐并不会特意群聚移动。
那些难民见到他们,一个个的立刻围了过来,希望能够讨要一些食物和水。食物还好,这种天气里面靠着脚程移动,一群人里已经有好些都干得嘴唇裂开快要中暑。
护卫有些为难,掀开车帘看向林绪。
“给他们吧!”林绪放下手中拿着的书。
护卫闻言,停了马车,拿了水还有食物出来,只留下一些,其余的全部分发了出去。
林绪坐在马车上依旧看着手中的书并未出去,晋祁也只张望了两眼后便依旧呆在马车中,护卫分发完东西又和他们聊了几句,才再上了马车继续赶路。
“都是之前旱灾时的难民,没有去处,就沿途乞讨到了这边。”护卫一边驱赶马车一边禀告刚刚打探到的消息。
林绪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晋祁闻言也只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护卫见到这一幕眼中却有惊讶浮现,忍不住多看了晋祁两眼。
“怎么?”晋祁正闲得无聊。
林绪这人当真不是个一同出行的好选择,他话不多,是憋的住的性子,一路下来就没主动说过两句话。晋祁虽然也并非话痨,可还是被这人给憋的有些难受。
“只是见大人您好像并不惊讶,所以属下有些惊讶。”护卫语气恭敬,晋祁到底是皇上,不是他可以无视身份的。
这天下只因为晋祁微服出行穿了一身龙袍,就能把其当作普通人的,大概也只有他们家大人了。
“你觉得这应当惊讶?”晋祁剑眉轻挑,脸上依旧带笑,眼中却多了几分冰寒。
算起来,赈灾之事都已经有小半年。
旱灾是年初的事,适逢春日却半滴雨都无,地里庄稼很多根本都没发芽,事态严重朝廷自然不能不管,开仓放粮耗空了大半个国库。
身为皇上,晋祁当初并未在这件事情上吝啬,该拨的款项一点没少,可是如今出行在外却发现耗光了大半个国库的救灾依旧难民遍地。
对此他不惊讶,护卫反倒是为此感到惊讶,晋祁倒不是不能明白他的想法。
他也并非什么都不懂在宫里被宠着哄着圈养出来的皇子,从小便不得宠的他与宫中那些宫女太监倒是熟悉,对这些也早已经看透。
朝中放款救灾,从国库拨出去的东西朝中大臣扣下一成,往下地方官员再扣一成,再往下还有宵小之辈,真正能够送到难民手中的恐怕不足五成。
若什么时候赈灾能一个难民都没有了,那他才真的要惊讶。
只是即使是如此,这该拨凉的时候他还是得拨,只为了能把剩下的那五成已送到难民手里。
“抱歉,是属下放肆了。”护卫低下头去,他收起眼中的惊讶,心中却觉得晋祁与他印象当中的有些不同。
大榆并不实兴文字狱,所以当初晋祁篡位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护卫自然也听说过,再加上他一直跟在林绪身边,对这件事情知道的比外面的普通平民百姓又要多些。
坊间都传晋祁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为了皇位下毒杀了先皇,又在篡位夺权时杀掉了养他多年的李妃还有李妃的大儿子。登基之后也没少杀人,不然朝中现在也不会基本没有前朝老臣。
当年的事情护卫不敢说,就如今这金銮殿外还挂着一排人头,这件事情护卫却是亲眼见到的。
手段毒辣冷血无情这些词套用在晋祁身上他并不觉得违和,不过晋祁似乎也并不是那种有勇无谋只知道杀人的皇帝。护卫又看了一眼林绪,隐约之中有些明白林绪说晋祁是个好皇帝的原因。
护卫收了心思继续赶马车,闷坏了的晋祁却是望向了林绪。
晋祁心中的那个秘密,关于他并非大榆皇室正统血脉的事,他还从来没有向林绪提起过,算起来都已经瞒着这人七年有余了。
要苦守着这个秘密并不容易,特别是近些日子,他总是时不时就会想起。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晋祁忍不住开口。
林绪并未回答,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我不再是皇上,你也不再是丞相,你觉得如何?”晋祁略有些紧张。
“这问题有何意义?”林绪头也不抬,晋祁已经不是第一次询问他这个问题。
“自然有。”晋祁有些固执。这问题对于林绪来说也许毫无意义,对他来说意义却非凡,只因为他实在太明白林绪的性格。
虽然外界都道大榆史上最年轻的丞相林绪潇洒飘逸不食烟火,但晋祁却知道,林绪这人与其说是潇洒随性不如说是任性妄为。
他是那种你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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