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没错, 很快, 罗余就遣弟子送来了午餐饭食和一套保暖的毛皮外袍。
宿殃与顾非敌一起吃过午饭, 罗余便将宿殃叫去看诊。他为宿殃把了脉, 提笔开始拟药方。
“冰魄霸道, 你的内力又如此冰寒,会渐渐损伤你的经脉,随即伤到你的身体、元气。”罗余道, “我无法替你压制冰魄, 便给你用些强健经脉、调理元气的方子, 尽量使你能够承受冰魄的侵蚀。能拖多久,便是多久吧。”
宿殃点点头,收回手,在袖子下面偷偷搓了搓冰冷的指尖。
他沉默地看着罗余将药方写好,这才开口:“罗……前辈,我还是想,麻烦您帮我彻底除去血蛊。”
罗余闻言皱眉:“若要除蛊,你必要再运半凋红,即使借助温泉,也还是会加重你寒症的症状。而且除蛊本身就有损经脉,一旦过程不顺,你的身体将无法承受,迅速崩溃……”
思忖片刻,宿殃道:“即使这样,我还是不想靠喝药调养拖上一两年。万一我身上的诅咒应验了,其实这样拖着也不一定能拖过一两年,倒不如……依我自己的愿望来做。”
罗余惊讶:“你竟真的不怕死?”
宿殃徐徐呼出一口气,苦笑道:“也不是不怕,只是……既然已经这样,怕也没用了不是么?”
见他心意已决,罗余叹息一声,道:“如此,我为你添一项施针,行过一个疗程之后,再为你除蛊。”
宿殃颔首:“多谢前辈。”
罗余看向宿殃,忍不住道:“若你愿意,以后可以唤我舅舅。”
宿殃:……
努力半晌,他最终还是开不了口叫这个称呼,有些抱歉地冲罗余笑了笑,道:“还是……还是称呼您前辈比较合适。”
罗余脸上神色看不出端倪,语气平静道:“如此……也罢,毕竟我未曾尽到当舅舅的责任,而且你娘……罢了,我尽我所能助你就是。今日可以开始施针,等药材备齐,便可着手除蛊,安心休养。”
宿殃点了点头。
罗余又道:“你住在这里,不必拘束,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中便好。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我去置办。”
……
从这天起,宿殃与顾非敌便在玉琼峰这处温泉小院住了下来。
罗余拟好药方,让秦见越下山去寻药材,他自己则每天都会为宿殃诊脉施针,辅以食材,调理宿殃的身体。
施针时不可受寒,施针后也不可见风,于是宿殃和顾非敌两人都住进了温泉池边的暖阁,距离温泉不过几步路,是这处山院最温暖的地方。
平日不能出门,又不能练功,宿殃闲得无聊,就缠着顾非敌,教他跳舞——双人交谊舞,从华尔兹到探戈,再到极具巴西风情的伦巴。
宿殃哼唱舞曲时,被顾非敌笑称音律不通,宿殃眼皮一翻,撇嘴:“这不叫音律不通,这叫国际范儿。”
顾非敌对宿殃近日越来越多的胡言乱语一笑置之。
跳舞加上打闹,出了一身汗,宿殃与顾非敌照例一起泡在温泉洗澡。
顾非敌用绵巾帮宿殃擦背。
经过水流冲洗的刺青红得愈发娇艳,但两人都知道,这无比繁荣的花团锦簇下面,藏着的是什么令人锥心刺骨的诅咒。
顾非敌上前轻吻在宿殃的脊背,环住他的脖颈,轻声道:“殷昙很美,等你除了毒蛊,我们一起下山,我也刺一朵在身上,如何?”
宿殃笑道:“疯了?你是腾云阁少阁主,刺魔教的花,像什么样?”
顾非敌笑了笑,没回答。
被顾非敌安安静静地抱着,宿殃觉得内心一片宁静。只是,这宁静里却总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宿殃忍不住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我动手动脚的了?”
顾非敌疑惑:“什么?”
宿殃道:“之前有段时间,你一有机会就要缠我,总想和我……咳,发生点什么。最近你手怎么这么乖,嗯?”
顾非敌轻笑一声,攥住宿殃拍打他手背的指尖,垂下眼睫,从宿殃肩头看向他胸前被温泉热水蒸得通红的针孔。
“你身体有恙。”他低声道,“我怎舍得动你?”
宿殃闻言眉梢一挑,眯起眼睛,用危险的语气问:“为什么是不舍得动我?你要知道,我也是男人……说不得你才是被动的那个呢?”
顾非敌的视线落在宿殃脸上,忽地勾了唇角,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来。
宿殃挑眉:“笑什么,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啊我跟你讲,我好歹也是武艺高强的少侠。”
顾非敌道:“等你可以打赢我的时候,或许我可以有所让步。不过……你要先痊愈才好。”
宿殃咬了下嘴唇,凑上去将胳膊搭在顾非敌肩头,冲他耳朵吹气:“如果,我说……”他低声道,“……我想在上面,你愿不愿意让着我?”
盯着宿殃看了一会儿,顾非敌笑着避开这个问题,道:“你尚未痊愈,此事……日后再议也不迟。”
体内血蛊未除,宿殃也不敢继续挑逗下去,否则肯定是两个人都难受的结果。他们单单纯纯地洗好了澡,又单单纯纯地在床上相拥入睡。
……
这天一早,外出寻药数日的秦见越终于归来。
药材备齐,只等罗余将除蛊所需的东西备好,就可以着手彻底驱除血蛊了。
这天针灸的疗程也恰好结束,罗余便令宿殃好好休息,为除蛊做准备——除蛊需要宿殃运内力驱动半凋红功法,他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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