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哪怕是一点点利己的动机的时候,她就不配颂扬自己的爱情。
反正宋立梅是这样想的,所以尽管她痛苦不堪,也不愿追究隋东阳。瞒着他这些事情,只是想着少一个人为这些事烦躁难受就可以了。
隋东阳毫不在意地笑问道:“那你能不能诚实地回答我两个问题?”
宋立梅挂着泪痕,安静地用手背擦了擦,点了点头。
隋东阳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本市这么多有钱人,要是你碰到的不是隋东阳,你还会有想法吗?”
宋立梅下意识地摇头。
隋东阳带了点笑意:“那我因为太不成器被我老子踢出华容啦,现在只能流落街头卖画挣钱了。你还愿意跟我吗?”
宋立梅心下一惊,她抬头看着他,却看他还是那副随意的神态。
她了解隋东阳,他这么说话的时候,反而是在透露真实的信息。
于是她点点头。
作为宋立梅,她只能点点头,甚至想不起来这句话有什么逻辑错误。
宋立梅希望隋东阳永远都是一个开心洒脱的小公子,当然要是她能在陪在他身边就更好了。如果不能,她也可以自己生活。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隋东阳上前两步,张开手臂圈住了有点呆愣的宋立梅,把她的脑袋摁在他的胸口,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这才有些难过的开口说话。
“我坦白,我一开始对你目的不纯。我看你人寡言又内向,还没什么钱,还能一直坚持着学舞蹈,去各种地方参加比赛,我很嫉妒。我觉得你活得很真实,不像我。”
剩下的话他没有再说出口了,现在想来那时的思路真是脑残又恶意。
隋东阳摸了摸她的长发:“但是后来我就中毒了……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想看你好好的跳舞,好好的发展,想给你个更轻松的、安全的环境。”
一个逆境中拿着理想的人是如此可敬,他喜欢的姑娘更是又傻又执着,日子久了让隋东阳自己都感觉生活并不是像他想得那样毫无出路。
她是他得以喘息的窗口,是窗口旁边悄悄伸过来的一只丁香花。
隋东阳的声音沙哑又哀伤:“跟你比起来,我隋东阳才是个懦夫。有想做的事情不敢做,有很多真实的想法不敢承认,有自己的责任不敢去担。”他顿了顿,扣着她的力度更紧了些:“我原来是学画画的,我画了一副画,你想看看吗………你救了我,能不能别放弃我?”
宋立梅默不作声地挣开他,隋东阳心里一沉,仍旧是不可挽回吗?
宋立梅面目平静,情绪已经完全稳定下来。她在原地怔愣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的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举到隋东阳面前:“送给你。”
隋东阳认出了它,那是他送她的那个小沙漏。那个沙漏稳稳地立在她掌心,上半部分的金黄流沙顺着中间的小通道迅速的流下来,在底部形成新的一个小沙丘。
宋立梅说:“赠予你时间。”话刚说完,她想了想又纠正道:“赠予我们时间。”
赠予我们时间,让我们重新开始。
隋东阳觉得自己的心态像一个被特赦的死刑犯,他嗫嚅着说不出话,只能抱紧了怀里的人,不住的喃喃道:“对不起……谢谢你,谢谢你……”
他又下意识地也伸了一只手去摸兜里,发觉自己走得太急把戒指忘在了办公室。
于是仪式感甚重的、天性喜欢腻歪爱人的小隋公子只好在心里说:“我爱你呀老婆。谢谢你不计较我做错的事,但我主动申请回去跪搓衣板儿。你也可以往死里打我,不过还是申请轻一点因为我爸已经揍过我了,他让我一个星期内把你带回家。你今天可一定要跟我回去啊。”
隋东阳在心里没头没脑的混乱地想着,想了很多很多以后的规划,比如说他要拾起华容的家居设计业务,发挥所长;要继承衣钵,壮大华容;当然最重要的事——要对宋立梅好到无边无际。
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里的小沙漏,让里面的流沙闪烁着灿烂的光泽。
隋东阳第一次在精品店的橱柜里看到它的时候就有点动心。他顿了顿又觉得自己有点幼稚,走开了两步,又倒了回去。
就像他第一次看到宋立梅的时候,走开了两步又退了回去,向她打开了自己的人生。
他觉得她一定会喜欢,因为他自己就很喜欢,毕竟他俩心意还是很相通的……
等等,心意相通?隋东阳站在柜台那付钱的时候忍不住敲自己脑壳,觉得自己傻逼了。
如果小隋公子那时候还在画画就好了,那样的话,他就会立刻用他那感性的脑袋想通:爱情只是一种随时可以降临的、没有预兆的、逃脱不了的感觉。
就像他在喧哗的宴会厅里,不去喝酒不去吃东西,不为自家的企业而骄傲,没有做出一件应景的反应,反而离奇的想起的泼墨的美丽丁香的裙摆。
☆、番外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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