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九月秋浓,海边的阳光依旧浓烈,天空似乎变的高远辽阔,云层薄了些,比之四季分明的北方,这里的时间沙漏仿佛被做小了尺度,流走的漫上许多。
苏晚在院中小榕树下挺直站好,向上撩着眼皮,估计将尺子放平了,才认认真真用匕首在树干上划下一小道。好像又长了一点,她着上次留下的痕迹,唇角挑起甜美的弧度,小孩子长的就是快,用不了多久就能长回原来那么高吧?苏晚仰头怀念自己前世一米五八的高大形象,抿嘴傻笑,眼睛眯成细线活像只偷了腥的招财猫。
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苏晚被忽然闯入的孙齐吓了一跳,两眼翻白瞥他一眼,“孙齐哥哥整日毛毛躁躁,一点没有大家风范。”孙齐顿窘,喘匀了气,撇嘴辩解:“我是急着带晚晚妹妹出去看热闹才会这般,平日里,平日里……”孙齐一时琢磨不到怎样证明苏晚判断失误,闷头沉吟半晌,眼前一亮笑道:“平日里我可是跟曦晨大哥学的有模有样。”说着还挑挑眉,整整衣领,强调自己所言非虚一般。
厄……苏晚眼眉抽搐,不可否认自家老哥的确是孩子心目中温文儒雅的典范。冲着老哥的面子,苏晚扯出一丝微笑,“孙齐哥哥想带晚晚去看什么热闹?”
孙齐乐呵呵拉住苏晚的手,边说边往外走,“最近海边的渔船打来好多大鱼,都说是天上赐福才会有这么大的鱼,我带晚晚妹妹去沾沾福气。”苏晚对大鱼和福气全无兴趣,倒是乐意吹吹海风。自从上次落水事件,她就对水产生了莫名的抵触,刚到这时,曦晨曾带她去沙滩踢浪,可看见浪头奔涌过来,苏晚就如临大敌抱头鼠窜,曦晨笑抽了筋,她自觉把人都丢到西伯利亚了,再也没去过海边。
她隐隐觉得这种恐惧深蒂固,就像上辈子穿泳衣会全身发抖一样。常去海边坐坐,熟悉了总能好起来,苏晚想当然,她这辈子要努力克服弱点,才能在关键时候多一个活命的机会。
妙手堂前厅,肖素婷正在给一个年轻妇人诊脉,乔梓夕踩着板凳在柜台上捣药。苏晚凑到柜台边闻了闻,浸过胆汁的甘草,“做凉隔丸?”乔梓夕笑微微点头,孙齐惊赞道:“晚晚妹妹好生厉害,这凉啥丸的是治什么的?”
“饭后用薄荷汤送下,专治小孩热咳。”苏晚说的头头是道,骄傲的扬起头,见肖素婷诊治完毕,雀跃着过去,拉住她的胳膊,“娘亲,晚晚和孙齐哥哥去海边玩好不好?”肖素婷将她额前碎发理平,“既然晚晚这么用功,就准了吧。”歪头要乔梓夕与苏晚同去,三人结伴出去,那年轻妇人夸赞苏家儿子懂事能干,女儿乖巧好学等等,肖素婷怎么答却是没有听清。
苏晚看看左手边的乔梓夕,妇人口中的儿子,定不是曦晨。
乔梓夕的外伤痊愈,除却圆脸抹不掉儿童的稚气,长眉窄目,俏鼻薄唇,均是fēng_liú倜傥的雏形。一双大手,手指修长端正,骨节清晰却不突兀,皮肤白皙稚嫩,似乎天生便肤若凝脂,竟没有半点习武之人常见的老茧。身高么,比年长的曦晨差了半头,但比同龄的孙齐高出一点,估计将来也不会太逊。
苏晚的小手在他的大手里甚感舒适,弯弯唇角,又禁不住对其真实身份浮想联翩。
“晚晚在想什么?”孙齐在街边流转的眼眸疏忽收回,笑盈盈看向苏晚。
苏晚一怔,像心里的小秘密被人瞧穿,脸颊晕上红霞低头不语。身侧的孙齐很适时的直一缸,指着远处依稀可见的码头喊道:“正赶上渔民回来了,咱们快些走,说不定能见到活的大鱼!”苏晚见机扯开话题,乔梓夕将小不点苏晚一把抱起,“小心别摔了。”眼眸微弯,嘴角噙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苏晚哦一声,将目光放远不再看他。
春风镇郊外十村,第六、七、九村均离海岸较近,码头归属镇上产业,打渔的有自家的有大户船队里的,需要按收获上交一定的税务。苏晚他们到码头的时候正是申时即午后三四点钟的样子,没想到,大鱼没见到,见到众人忙成一团抬下一个昏死过去的男子,左腿不知被什么咬了去,血模糊露出一截生生白骨。
孙齐吓的扭头,乔梓夕凝眉忙将苏晚揽进怀中。
然而,伤者竟不止一个,后面紧跟着三个均是这种情况,只是被咬的地方不同,最轻那个也在大腿上少了块。
听到领头人说要将伤者送去妙手堂,乔梓夕跟孙齐说了一声转眼已奔到丈许开外,苏晚抬头看看不住倒退的街景,暗叹凌波微步那种玩意并非杜撰。
被晾在后面的孙齐抚额遥望,不由咋舌,以前觉得曦晨大哥就是天大的厉害,感情乔梓夕是真人不露相啊。愣了一会儿,一溜小跑奔回家,这次说什么都要娘亲送他去武馆学习。
乔梓夕在妙手堂前停下,脸不红气不喘,简略将码头所见说明,忙帮着肖素婷准备应急所需。
不多时候,两辆马车在妙手堂前停下,正是他们在码头所见的四个重伤者。将病人在病房安置好,就算肖素婷再厉害,一双也难干两个人的事,苏晚凑到病床前跃跃欲试,别的弄不好,消毒止血的功夫她还是有的,这可是难得的实战机会。
肖素婷本不愿苏晚见太过血腥的画面,看她目中殷切,这四人情况又实在紧急,终于微笑点头。
起初外面看着的几个汉很是不满,吵吵着人命关天怎能让一个娃娃胡来之类之类,在旁帮忙的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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