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一介英会试乃是武林的一大盛事。各派中最多可派出二名弟子参赛,年纪为三十岁以下。并且每个参赛的弟子一生中只能参加一次,这也算是为了给其他的弟子多一些入试的机会。若是能入选前四名,在众多武林豪杰面前自然是大出风采,一举成名。因承办会试,铸剑山庄一下子涌入了大量的人。单论各派参赛的弟子便有六十四人,再加上许多弟子多有陪同前来的师兄弟以及派中师长,差不多近二百号人。铸剑山庄虽财大气,吃食自然供应得上,但住宿住便有些紧了。除了各派中地位较高的师长有单人客房外,年轻的弟子只能按人头,五人挤在一个房间。但比之往介的会试,各派中弟子只能入住客栈来说也算是好不了少。
殷然、莫北、风飒三人因来得尚早,占了一间大客房。虽不是单间,但每人都有一张床,比其他晚到的人打通铺要好得多。而离忧则住进云容的闺房。白天两人手挽着手,躲在山庄的暗处观察那新到的弟子。晚上则躺在一张大床上,嘻嘻哈哈地议论白天看到的各色人等。比如龙虎门的那个斜眼的弟子,怎么怎么目中无人,私下和别派弟子挑衅;衡山的弟子,又瘦又高怎么看怎么像个竹竿……如此种种议论不休。
这一晚,离忧刚刚入梦,迷糊中忽觉得身边动了几下。张开眼睛,迷迷蒙蒙发现身边空了。紧接便听到“吱”的一声,门被拉开。她撑着身子,借着月光,看见一个苗条的身影正踮着脚尖窜到门外,然而又是吱的一声门被小心的掩好。离忧心中奇怪,这么晚了,云容还要到哪里去?当下,她随手抓起件衣服披上,趿上鞋子,拉开门四处张望了下,但见如水的夜色中,云容的衣裙在院门外一闪而过,离忧不作多想赶忙追过去。
巡夜的小厮提着灯笼沿着小道走来,云容远远地看见,忙将身子闪到树丛后,侍到巡夜的小厮走远后她才又现身,四下张望了几眼,确定无人后方才急步前行。虽是隔着距离,但离忧已将一切都收入眼中,当下心中疑惑更深:容儿是云家的大小姐,晚上在自家庄内行走为何还要回避下人?
一路跟去,一直到池塘边的凉亭内。离忧不再上前,只猫在假山脚下,一仰头正好看见云容孤身站在亭子里。时尔抬头望望远处,似乎在等什么人;时尔又垂头望着亭下波光粼粼的水面,神思恍怔。月光西斜,正好照进亭内,洒落少女的一身。夜风拂来,她的衣裙轻盈地摆动,明明未动却像在翩跹起舞。低头敛目中,带着几分哀愁,几分憧憬,几分期待。
“容儿。”一声呼唤,云容一下子转过身来,眼眸中满是欢喜。亭子下面的那片黑暗处,离忧的心似乎随着那个声音入耳而破裂开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自一片树影中缓步走入凉亭内,月光笼下,在波光的反照下明如白昼,将殷然清朗的五官映得清晰无比。
“明日就要正式开始英会试的比试了,莫北和风飒都兴奋得睡不着,一时闹得晚了点。真不好意思,是我约的你,却还叫你等。”
云容原本等得还有些急,此刻见到他,心中所有的不快,尽皆消失无踪。“我就等了一会儿,没事的。”
“嗄!”一只野鸭不知被什么惊了一下,忽地从草中窜出,带起一窜水珠,波光粼粼的水面突然被打破,裂成了无数的光片随着水波一晃一晃。
夜澜人静,竟是他主动邀约的她!霎那间离忧只觉一颗芳心也似那一池的波光,碎成了无数片。抬起脚步正欲走,可是忽地,她又想起殷然曾经说过话,只觉应该相信他。遂脚步一收,竖起耳朵,继续听着亭内的对话。
“只是一只野鸭,没有人。”殷然轻声安慰了一句,云容点了点头,心中暗骂自己不争气,如何就会被只野鸭惊得心儿乱跳。野鸭消失无踪,塘面上又恢复了平静。云容的心却如小鹿乱撞跳个不停。“今晚的月色真好呀。”她转头望向远处,借以掩饰自己紧张的情绪。
“是呀,再衬上这里的景色再美不过了。”殷然干笑着应了一句。皱着眉想了想,明明有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心中暗叹,自己平常也算是巧舌如簧,便是跟离忧斗嘴也落不到下风。眼下到了关键时刻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话。这几日在铸剑山庄内,云容对他愈加的好。怕他吃不惯这里的饭菜,亲自下厨,做好小菜亲又巴巴地端给他。为此同住一个房间的风飒和莫北没少笑话他。今日下午云容无意中说起,等英会试完后还要再跟他回夕照山庄。殷然不是木头人,云容对他的情意,他早就有所感觉。不光是他,离忧也早就知道,只是三人都刻意回避不谈。但如今已到了非扯开不可的地步。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云容在不可能的感情中越陷越深,倒不如早些绝了她的想法。所以才有了眼下这个邀约。
“然哥哥,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一番闲扯后,云容终是不想再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是有些话,不得不说了,那个,那个……”殷然说罢挠了挠头,“那个”后却再也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了。若是旁的女人殷然才不会有所顾虑,但云容是他自小一同长大的玩伴,情如兄妹,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能将对她的伤害降低到最小。
“那个,就是那个,不可能的,容儿你,明白吗?”结结巴巴地说了一通,一抬头望见的是云容那忽闪忽闪的眼睛。
“然哥哥,你到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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