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已上前恭敬回道:“奴婢从前的确是服侍贤德贵妃的。”眸中水光盈盈。
玉河惊道:“你是......魏紫?打小服侍我姐姐的魏紫?那姚黄呢?姚黄在何处?”她入宫是在姐姐死去三个月后,那时姚黄与魏紫已双双被合真要去服侍大公主。苏贵妃深居简出,玉河身边又无人提醒,加上姐姐离家时她年纪尚幼记不清楚,竟从未想起过两人。
姚黄无法,亦是出列答道:“现下奴婢等服侍着理嫔,是先前苏贵妃赐过去的。”
玉河含泪道:“快抬起头叫本宫看看......真是你们!本宫竟混忘了,那时候在府里头,就是你们服侍着姐姐的。只是本宫还小不大记事姐姐去后,你们可有受到委屈?”那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姐,玉河见了姚黄魏紫忍不住就触动了情肠。然而她这话绝不会被人当作是质疑苏贵妃,而只会是质疑理嫔。
然而她究竟又未指名道姓,若越荷主动站出来解释未免有一种过急的作态,若不解释又恐被动,毕竟玉河即便无心,话却着实不客气。正踌躇间,姚黄已跪下稳稳磕了一个头道:“奴婢等多谢贵妃娘娘关心。苏贵妃念着贤德贵妃的情分,待奴婢等极好。理嫔亦眷顾有加,奴婢等没受委屈。”
越荷心中才定,魏紫已颤声道:“奴婢不委屈,奴婢过得很好......能在看到贤德贵妃的妹妹,奴婢没什么委屈的。娘娘,您都这样大了!您的眼睛和贤德贵妃的多像呀!”
魏紫的话已算逾矩,但是玉河此刻哪里顾得上,她转身就向皇帝求道:“圣上,姚黄魏紫是从前服侍臣妾姐姐的侍婢。从前臣妾不知也就罢了,今日既然见着了,臣妾必得求圣上一个恩德。求圣上允诺,将她们迁到臣妾宫中罢。”竟是问也不问越荷。
皇帝微微蹙眉又很快展开,看向越荷:“理嫔才入宫,也该有两个稳妥的老人带着……”但到底不好当众扫了玉河的面子,语气倒是缓和,“理嫔的意思呢?”
他这样说,越荷难道还能不应么?她私心里的确不想让姚黄魏紫走,毕竟玉河那里的人已编满,更有她信赖的贴身大宫女琼英琼华,就算要去了也不过是荣养着,玉河又不是太细心的人……然而她于情于理都无法推拒。姚黄魏紫虽服侍了她一个月,可心底只怕更向着从前她的妹妹。这是一个死局,从她这里是没法儿破局的。
她应当答应下去,然后阖宫都会赞誉玉河与贤德贵妃姐妹情深,也许还顺便轻蔑地提一句她。因为贵妃娘娘随意一个念头,就要送出两个侍婢,其实还包括自己的掌事宫女。
电光火石间心中念头转了几转,越荷起身回道:“贵妃垂爱自是姚黄魏紫之幸……然而嫔妾身边再无如她两人般老成持重之人呢,旁的都不经事,还请圣上……”玉河已不耐烦打断道:
“本宫赐你两个就是了,有何好争?”
堪堪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强要人家的宫女,玉河微微有些郝然,但随即升起的又是对方不识抬举的怒气,在她看来不过是一桩小事怎么就不能成全了,玉河委屈道:“圣上您看,臣妾不过就是想要两个宫女……她怎么配用姐姐的宫女?”
皇帝不觉一怔,回过神来却是沉声道:“贵妃!”
玉河闻言,犟脾气上来,也直直看着他,就不肯松口。
一声“砰”响骤然打破沉寂,姚黄肃然下拜,沉稳道:“娘娘恕罪,奴婢愿意继续服侍理嫔主子,还请娘娘成全!”
玉河惊得一时忘了气恼,话都说不出来。魏紫不敢置信地扭过头看姚黄,越荷只觉眼眶一酸。是了!她自己是没法儿拒绝,要破局……只能靠姚黄魏紫!但她们不过服侍她一月,越荷未料到姚黄竟会推拒玉河的意思。
“为何?”却是皇帝问道,神色莫明。只见姚黄又恭敬地磕了一个头:
“圣上、娘娘恕罪。奴婢感念娘娘好意,只是娘娘念着贤德贵妃的情分,奴婢却不能不知好歹。奴婢昔日是贤德贵妃的掌事宫女,贤德贵妃又是娘娘的亲姐姐。奴婢去了娘娘那边,只怕叫娘娘难做。奴婢不敢致使娘娘遭人非议。何况奴婢是苏贵妃赐给理嫔的,理嫔对奴婢多有优待,奴婢自当报效理嫔。”
她这番话说的条理清晰,即便是旁人有心也挑不出错处来。持重沉稳如姚黄,当初深得月河倚重。越荷何德何能,能两世得她相随?纵然今日她主动留下亦是为玉河考量的缘故,越荷也记得这份情谊。
玉河微微拧眉。姚黄话说的这般明白,她自然不会听不懂:长幼有序加上死者为大,姐姐的大宫女到了她身边,论理是要比她的琼英琼华更尊贵的。若是继续让琼英琼华为大宫女,旁人就有了嚼舌的理由。若是让姚黄魏紫为大宫女,又恐琼英琼华寒心。玉河心中虽有些不乐,却还是明白事理的,只得胡乱点了点头。
然而念头一转,终究有些不舒服。玉河干脆问道:“那魏紫你也是一样的心思么?”
魏紫一咬牙,下拜泣道:“奴婢不敢给贵妃娘娘添乱……奴婢自愿当娘娘的执扫宫女,求娘娘带奴婢去罢。”
玉河悚然一惊:“可是理嫔待你不好?”
魏紫抬首盈盈泣道:“并无。只是、只是奴婢甚是思念贤德贵妃……奴婢自甘为执扫宫女服饰娘娘。”说着又向越荷磕一个头,“求主子放奴婢去罢。”
众人一时间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住了,越荷脸色微变,心知自己无法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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