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暗算的季秉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拉着边龄花了半天时间才终于回到了院子里。
他身上都是脏兮兮的血,一时半会都等不了率先跑去了温泉里洗澡,连衣服都忘带了。
好在边龄也早已经习惯了,去房间里把他的衣服拿出来打算给他送去,在路过厨房的时候,边龄顿了顿脚步,看着厨房桌子上的几颗果子,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边龄捧着衣服去了后院的温泉,季秉烛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已经趴在石头上睡着了。
边龄怕他着凉,皱眉走上前推了推他,唤道:“前辈?回去睡吧。”
季秉烛猛地一激灵,张开眼睛迷迷瞪瞪道:“我没……我没睡着,我、我还能再泡!”
边龄:“……”
边龄看他满脸茫然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没清醒,握着他的手臂把他从温泉里抓住来,三下两下擦干他的身体,连看都不看看,耳根通红地把衣服罩在季秉烛身体上。
季秉烛啪嗒一声倒在他身上,还在含糊叫道:“我还……我还能再泡!再、再来!”
边龄几乎想揍他一顿,后来想了想还是没舍得,把他扛在肩上,一甩一甩地回去了房间。
这么几步路,季秉烛也被折腾得清醒了过来,他坐在床上迷迷瞪瞪地揉着眼睛,哑声道:“阿龄,你在干吗?”
边龄从旁边书房里找出来了几颗凶兽的内丹——那些都是被季秉烛随意扔在角落里,可谓是败家至极。
边龄将这些内丹一一放在了房间的角落里,又拿了几颗放在了院子里。
这时他才知道为什么季秉烛院子中会有一根那么突兀的柱子,上面还镶嵌着凶兽内丹,原来是季秉烛用来照明用的。
边龄知道季秉烛怕黑之后,恨不得把整个院子的角落里都放上一颗珠子来照明。
边龄弄好了之后,才将自己收拾一番,道:“没事儿,别管我。”
季秉烛闻言立刻一头栽到了枕头上,连被子都没有盖就呼呼睡了过去。
边龄眼眸沉沉地走过去,躺在季秉烛身边看着他的睡颜发呆,房间里微亮,将季秉烛整张脸都照得极其清楚。
边龄轻轻试探着开口:“前辈?”
季秉烛哼唧了一声,像是熟睡了。
边龄抿了抿有些微红的唇,那上面满是果水,他看着季秉烛这副死猪般的睡相,越看越气,最后忍无可忍拍了他额头一巴掌,转过身一个人生闷气去了。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黑雪,边龄一大清早将地面上落的雪全部融化干净,因为鬼行已到,他也不能和小狸一起出门侍炼,只好无聊地坐在走廊下摆弄着几根竹骨。
季秉烛一大清早醒来的时候,头发都睡的炸了起来,他揉着眼睛赤脚下了床,推开窗,嘟囔道:“阿龄啊,什么时辰了?”
边龄正在将一大张纸面往细细的竹骨上糊,闻言头也不抬:“辰时三刻,你困的话再睡一会。”
后面没有回应,他一回头,就看到季秉烛已经挂在窗棂上,再次睡过去了。
边龄几乎被他气笑了,站起来推了推他:“快起来,回床上去睡。”
季秉烛挣扎着爬起来,道:“不睡了不睡了,再睡就要睡死过去了。”
他说着从窗棂翻了出来,好奇地看着边龄刚才在摆弄的竹骨,问道:“你在做什么呢?这是什么,好玩吗?”
边龄走过来,几乎将油纸糊在了排列整齐的竹骨上,然后将一根竹子c-h-a在了竹骨中,随意摆弄了两下,用手一撑,一把竹骨伞就被他做出来了。
季秉烛当即“哇”了一声,眼睛都亮了,他一把抢过那把伞,爱不释手道:“太好看了,阿龄你好厉害啊,连伞都会做!”
边龄矜持地表示还好还好,随便做做。
季秉烛对这把伞十分喜欢,还特意撑着伞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整个院子都能听到他欢快的笑声。
他玩的正欢,外面铺天盖地的黑雪簌簌落下,被季秉烛的禁制全部都挡住了,他仰着头看着天边有些异常的乌云,眉头突然一皱。
季秉烛突然安静下来,让一直关注他的边龄察觉到了异状,他站起来,道:“怎么了?”
季秉烛一言不发,看着头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院子上空不断徘徊的秃鹫。
那秃鹫围绕成一个圈,不断地在院子上空哀鸣嘶叫,听着令人着实不安。
季秉烛不满“啧”了一声,从头发上随手扯下来一条黑色发带,被他随意一甩,瞬间变成了一把漆黑的长弓,他勾起那黑色的弦,对着空中一连s,he出去了几根半透明的类似鸦羽的羽箭。
羽箭呼啸一声朝着上空秃鹫飞去,一下便s,he中了带头的那只,只听到哀鸣一声,秃鹫从天落下,其余的无首为尊全部哀鸣着散去。
季秉烛垂下手,身体不知道为何在微微颤抖。
边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立刻走上来,连忙问:“前辈,发生何事了?”
季秉烛缓慢转过头来,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眼眶里还盈着水光看着及其可怜。
边龄心里一咯噔,脑海里立刻冒出来“鬼行再次袭来?”“施怨要过来和他决斗?”“落墨山要山崩了?”等等一系列堪称丧心病狂的可能性。
就在他心惊r_ou_跳的时候,就看到季秉烛把那把黑弓抬起来让边龄看,可怜兮兮道:“下手太快,把头发拔下来了好多根。”
边龄:“……”
季秉烛:“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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