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夜行也只失态了一会,很快便恢复了过来,他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禾雀,道:“他如何?”
若不是季夜行还有些通红的眼睛,禾雀几乎以为方才那幕是他的错觉。
禾雀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愣愣道:“恢复缓慢,但是人还是活着的,不用多久他就能醒过来了。”
季夜行“嗯”了一声,坐在窗边低眸看着季殃那张恢复了大半的脸,没再说话。
禾雀将药放下,很识趣地退了下去。
不过季殃也只是在这里待了三天,第四天便被季敛派来的人给接走了。
禾雀有些茫然,他死死抓着季夜行的袖子,喃喃道:“你……你不在这里等他醒来吗?”
季夜行这几天一直没有休息,此时脸蛋惨白的可怕,他回头看了一眼季殃的房间,才道:“不用了,我想说的已经写下来了,就放在桌子上,他醒来之后你交给他便好。”
禾雀还是有些不甘心,他着急地往前追了几步:“夜行!”
季夜行闻言停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知道此时自己一去便永不会有回头路了,所以此时眸中格外的温柔。
他就怀着这样的温和,走上前单手抱了禾雀一把,勉强笑了笑,道:“傻孩子,我哥就交给你了。”
禾雀被这个拥抱吓了一跳,本能地回抱住他,死死搂着他的腰不撒手:“那你呢?你去哪里?你还会回来吗?”
符家和季家两家自来交好,禾雀自小便认识了季夜行,每次来季家时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叫哥哥。
季夜行虽然对他从来没有好脸色,不是欺负他就是抢他的画,可是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竟然比其他人要好得多。
禾雀了解季夜行的性子,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狂妄样子,还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露出这般神情来。
禾雀性子极其软糯,被季夜行这一个勉强的笑容和几乎算得上是遗言的话逼出了眼泪,他死死抱住季夜行的腰不让他走,哽咽道:“我前几天无意中偷听到哥哥和父亲说的话,夜行,什么是傀儡咒啊,夜行夜行,你快告诉我啊。”
季夜行面如沉水,心不在焉摸了摸禾雀的头,片刻之后才道:“傀儡咒就是……能让我……乖巧听话的东西,你之前不是也总是说我不服管教迟早会吃亏吗?我现在服管教了,之后便不会再吃亏了。”
说到后面,季夜行还自以为是地开了个玩笑:“这不正入了你的意吗?”
禾雀气得双手扒在季夜行腰上,双脚直接蹦起来,死死踩在了季夜行的脚背上,咬牙切齿地哭道:“你胡说!我才没有说过!我没有说过,我想要不听话的你,不要其他的你!”
季夜行被他跺得险些龇牙咧嘴,离别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他欲哭无泪道:“祖宗,快起来,你要把我脚踩断了。”
禾雀还在哭:“踩断了好!踩断了你就不能走了!”
季夜行和这熊孩子根本无话可说,强行把他从自己腰上撕下来,摸了摸他哭得脏兮兮的脸庞,唉声叹气道:“傻子,我又不是死了,你哭成这样我都以为我是要去赴死了。”
禾雀哭得断断续续的:“你……你明明就是去、去送死的……呜呜要是季殃醒着的话,一定不会让你走的。”
季夜行闻言苦笑了一声,喃喃道:“是啊……”
要是他醒来的话,一定不会让自己走的。
可惜,他现在没醒……
季夜行还是被人强行回去了季家,自此之后,禾雀便再没收到他的消息,季家对此讳莫如深,再怎么打探都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而在一个月之后,季殃也终于清醒了过来。
季殃醒过来那天,禾雀正在他房间中泼墨挥毫,此时阳光正好斜斜地从窗棂洒了过来,将整个房间照得暖洋洋的。
季殃睁开眼睛,轻轻眨了两下,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他身上的伤口在这一个月内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除了之前被锁链穿透的肩膀处还有些痛楚之外,其他地方已经完好如初了。
微风从门外吹来,将一旁的珠帘吹得撞作一团,发出叮铃的脆响。
季殃眼中似乎有些涟漪般的微光,盯着那碎玉制成的珠帘发呆,片刻之后,他突然漾起了一抹笑容,柔声道:“嘛。”
禾雀被这个声音惊得一回头,便看到季殃坐在床上正在温和的笑。
禾雀手中的笔直接落了下来,将刚刚画好的画弄了一整块的墨迹。
季殃闻声看了过来,还没定睛看,禾雀就突然飞快冲了过来,一把撞到了他怀里,死死搂住了他的腰。
季殃被吓了一跳,双手微微抬起不知道怎么往哪里放。
禾雀一抱之后微微抬起头,眼中蓄满眼泪,小声抽噎道:“你……你终于醒了……”
季殃朝他有些尴尬地一笑,微微偏头,有些害羞地道:“你是谁呀?”
禾雀愣了一下,才发觉两人自从小时候见面那次已经分别了好些年了,季殃不记得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
禾雀从他怀里出来,理了理头上的头发,小声道:“我、我是禾雀。”
“哦,”季殃点点头,弯着眸子,十分温和地开口,“禾雀,很好的名字。”
禾雀觉得他这句话有些奇怪,但是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他定定看着季殃清澈的眼眸,半天才突然开口道:“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季殃一歪头,似乎没想到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是他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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