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下午的生意一般,小姐们也没怎么开工,坐在摇椅上聊着天。
城城要了个包房,带米易进去,要了啤酒和饮料。
等服务员出去,她兴致勃勃地坐在点歌台上,第一首真点了青藏高原,打开话筒,咳嗽了声,声音环绕回荡在房间里:“话筒拿起来。”
米易憋着笑,刚打开另一个话筒,前奏就响了起来。
这下绷不住,完全笑场了。
笑声被话筒无限放大,米易笑得涨红了脸,看到城城右手指了指自己,才明白过来:“你点这个,是要我唱?”
城城理所当然,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我嗓子不好。”
这倒没骗人。
从第一天认识那晚米易已经发现了,城城的嗓子一定有问题,只要说超过七八句话,声音就会特别哑。所以她要不停喝东西润喉,在酒吧是芝华士,现在就是啤酒了。
“你是为什么这样?”
“咽喉炎,”城城告诉她,“小时候抽烟抽的。”
“我没见你……”
“早就戒了,就是想试试什么感觉,抽了几年,又想试试戒烟究竟难不难,”城城笑,“典型水瓶座是不是?”
还真是。
“你家人不管你吗?”米易初高中的生活很单调,也很高压管制。
“诶,我小时候很不听话,大人管不住的,他们和我之间有一条界线,拿成绩说话,”城城总结,“人想要什么,都要自己争取。我的绝对自由,也都是分数换回来的。”
“那你小时候还玩什么?在北京?”
“我初中时候还没酒吧,都是迪厅,溜冰场,游戏厅,台球厅,还有那阵流行开机车,会约人到郊区没人的运河边赛车,”城城回忆初中,看米易惊讶,又笑着说,“我有分寸,是不允许自己成绩低于年级前三的。只想叛逆不搞好成绩,都是真傻,那是自己玩儿自己。”
城城催促米易:“再不唱,这首歌就过去了。”
米易迫不得己,小小声地跟着唱起来。她唱k的次数不多,每次也不是麦霸,都是那种专门去负责aa,但只在角落里吃水果盘的人。以前人多,都抢麦克风,今天倒好,统共两个人,其中一个还直接罢工,只有她撑全场……
米易开始还有矜持,后来索x_i,ng自暴自弃了。
马上要唱到高潮,要飚高音之前,城城举起酒杯:“你唱上去了,我就干了。”
在平原她都不一定能唱上去,别说在这里了。
两者几遍的“这就是青藏高原”,她在第一遍就哑火了,到高处,完全发不出声音,哀怨地抱着话筒:“这里不行,真唱不上去,我感觉声音都发不出。”
城城笑,一饮而尽。
玻璃杯放下,赞叹了一句:“海拔三千六百多米,很不错了。”
昏暗的包房,灯光,音乐。
久违的酒和她。
米易抱着话筒,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
在过去的每一天,她都在想,上一次分别肯定是最后的告别了。城城这种人,没有道理再回来见自己,没有理由。找不到理由。
米易坐下,把话筒关上,拿了爆米花吃。
不想唱了,也不想玩了,想陪着她。
城城以为米易是刚刚吼那一曲耗尽了力气,在点歌机旁点了一串名字,公放着,当听歌。两个人完全把这里当成了酒吧。
城城点了一打330ml的啤酒,也是出于好奇心,不止要测试在海拔高的地方唱k,还想测试自己的酒量会不会有变化。之前朋友陪着来,不能过多放纵,米易陪着,让人觉得安心。她琢磨着,自己酒品不错,不哭不闹,不见床不倒,应该麻烦不到米易。
外边天还亮着,很安全,所以醉了只要弄回去睡觉就行了。
盘算好一切,她吃着爆米花,一口口喝起来。
“你干嘛忽然喝这么多?”米易看这么一堆瓶子,心里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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