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是去干嘛呀?”这场倒霉的雨越下越大,两人都没有骑马,苏小繁在路边买了把油纸伞撑在手里,紧跟在楚湮的后面径往出镇的方向走去。
“喂,你再往前面就出了这个镇子了!”眼见前面灯火渐熄,人际寥落,苏小繁忙追上去,不由分说将他扯到伞下遮住道,“大冷天的,什么事值得这样拼命啊?”
“送亲途中,你也见识过雪国蕹灵军团,觉得怎么样?”楚湮随意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他的面容被冰冷的雨水淋过之后,显得苍白潮湿,映衬着周围酒楼里的烛火,冰雪般冷绝。
“嗬!”苏小繁反应空前激烈,咬牙切齿,“他们是一群恶魔!”
对于这支西界大陆上最为神出鬼没的军团,她实在难以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厌恶,毕竟她的弟弟至今生死未明,而且眼睁睁看着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就这样一夜陨落其手,由不得她不满腔怨恨。“我觉得他们好像是毫无痛感之人,完全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更加不会顾惜别人的命,简直就是一群嗜血的魔鬼!”
“魔鬼?”楚湮冷笑一声,带了丝讥嘲,“说的也是啊。”随即解释,“他们是雪国乃至整个西界最勇敢的死灵军队,需要顶级术师方能驾驭,而雪公爵就是这样一个厉害角色。假如,现在这支凌厉无匹的军队,已经连夜赶赴此地,甚至已经先一步将秦淮镇团团包围了,你认为秦淮镇内的神迹之军,如今生还的机会尚有几分?”
苏小繁倒抽了一口冷气:“你的意思是?”
“我收到了内部消息,情形大致如此。”他倒是镇定自若,“其实不用此人透露,我也能猜到几分,羽樽为了报一箭之仇,这一次定然是玩真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老底都给搬出来。”
“一箭之仇?”苏小繁正暗自纳闷,这些年来她一心扑在商途上,对于国与国之间那些层出不穷的谋诡计有所疏忽。
只大概知道,神迹轩君刚即位的那几年,为了显示自己的雷霆手段,不断地南征北伐,穷兵黩武,期间倒也打过不少胜仗,有一回甚至俘虏了雪国檀君。
后来雪檀君不堪屈辱,自杀于神迹之塔的地下囚室,至于后事,却在屡战屡和间不胜了了。由此想来,雪国人心底里还是潜藏着仇恨的,只是碍于双方国力今非昔比,因而选择了一再隐忍。
然而国仇家恨,终是最难忘却。此番雪王族的佼佼者羽樽,不惜出动大量军队劫持远嫁公主,屠戮送亲军士,似乎就含着折辱神迹报仇雪恨的味道,只是除此之外,究竟还有没有别的其他什么目的呢?
“有人来了。”楚湮低嘱一声,刷地收伞,拖住苏小繁迅速闪身躲避,两人藏到一幢豪宅的石狮后面。
苏小繁几乎被他压在怀里,有些呼吸滞纳,却又不好挣脱,更不好意思抬头看他是什么表情,脸上都有些微微发热了,好在夜间看不分明。
楚湮却是在屏气凝神听着远处雨中的动静,似乎是万马奔腾之声,在夜雨中传出老远,他抬眼望着灯火阑珊的夜幕,忽然道:“这个局,有法可解了。”
“什么?”苏小繁诧异地问。
“羽樽不是下令‘有进无出’么?”他翘起嘴角露出一个凉薄的笑意,道,“那就要看闯进来的是什么样的人了,假如这些人并非泛泛之辈,恰好是来要他命的,从内而外破开蕹灵军团的攻势,岂不是有趣得紧?”
苏小繁虽然完全不懂,还是怔怔地点了点头。
“听过翳鬼吗?”
“楚国王牌军团,在对付沿海八大郡战役中,十战连捷。”苏小繁顿了顿,“我还知道,这支军团是由楚太子率领的,可以说是他最值得信任的亲兵。”
“聪明。”楚湮道,“那你觉得翳鬼厉害,还是雪公爵的蕹灵军团厉害?”
苏小繁讷讷:“这个,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又没见他们打过,我怎知道?”顿了顿,“名声倒是一样响亮……”
楚湮低笑:“很快就能打上了。”说罢甚利索地从袖间取出一支响箭发了出去。那一抹金色流星直窜长空,在漆黑的夜幕上变幻出一个古老的符号,很快消失于天际。
少顷之后,金戈铁马之声犹如凝铁,由远而近,而且听来人数不少,一路呼啸着逼近身前,夜雨簌簌作响。
“吁——”随着一声马嘶,为首的一骑,红衣女子飞身下马,朝着楚湮单膝点地,用大喜过望的颤抖语气大声道:“参见少主!”
她的话得到了尾随而至的数百号人马的热烈回应,所有将军骑士翻身下马,抽刀驻地,齐刷刷地朗声恭祝道:“太子殿下洪福齐天!”
静默的刹那,那群跪在地上的骑士,无不仰头用一种瞻仰神祇的炙烈目光凝视着他们的少主。
“诸位辛苦了。”楚湮手一抬,姿态好比能够掌控全盘生死,“连日奔波,难得及时赶到,接下来我们可要一起去看一场好戏了。”
“遵令!”在那个淡定的手势下,却仿佛掌控者控天下的绝对权威,那些人喜不自胜地谢恩起身,对接下来的战斗不止毫无畏惧,反而充满了热切的期盼之情。
“太、太子殿下?!”苏小繁蓦然睁大了眼睛,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不敢置信地指着楚湮,连珠似的发问,“你就是天空之城的皇太子?那个传说中要娶我家阿阑的臭男人?你还骗我说自己叫楚湮,是我花重金从还珠楼雇来保护我的人……开什么玩笑!你到底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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