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您刚才着实是太……”
一走出乌衣巷,偷香实在忍不住了,对着蜀葵笑道,一想起刚才她故意摆出来的那副庄严肃穆的样子,再联想平日里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样,天壤之别的反差让偷香忍俊不禁。
“太咋?你以为我愿意吗?还不是为了树立威信,才做出那么一副恶心巴拉的样子!”不耐烦地扯了扯冗繁的衣裙,却被街边小摊上的糖葫芦吸引去了目光,那鲜艳欲滴的红果串,貌似很好吃的样子?
“咳咳,你看那个,那是什么?”
蜀葵忍不住,小声询问偷香,眼睛直瞅着那边红灿灿的糖葫芦不放,自幼生长在塞外大漠,哪里见过这等小吃。
“少主,那是糖葫芦,用山楂裹了冰糖,包上山药、核桃等物而成,你要试试么?”
其实看着她一副馋猫似的的神态,偷香心底就明白,当即大步走过去,打算为蜀葵买一串来尝个鲜,蜀葵看着偷香高大的背影有些感慨,这么多年,他和窃玉两兄妹,一直忠心耿耿地跟随自己,比亲人还要亲,偷香如今也长大了,是时候,给他找个媳妇?
“驾——都给我闪开!”
一阵刺耳的怒喝,将蜀葵的思维猛地拉回。
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阵尖利的叫喊声,刺耳无比,惹得蜀葵蹙眉,循声扭头,却是一架华丽的马车,向着自己这边驰骋而来,一路扬起灰尘四起,沿路人群纷纷避而远之,生怕被其波及。
眼看着从繁华拥挤的东市大街上一路飞驰,呼啸而来,沿路撞翻许多路边商贩,行人竞相闪躲,一时间,原本热闹祥和的东市大街陷入一片混乱。
简直是欺人太甚!
蜀葵最见不得士族子弟如此嚣张跋扈,冷冷地瞪着那马车,眼看着就要冲着自己而来,岿然不动,黑白分明的眼眸,死死盯着那飞奔的马匹,等偷香包好两串糖葫芦再转身,就看到一辆疾驰的马车,对着路中间不闪躲的蜀葵冲来。
“少主,小心!”
偷香心中大骇,正要点足而起去将蜀葵拉回,却忽然见她直直地朝着那马车头的方向迎面跑去,脸上没有半分恐惧和退却,冷冷地盯着马车,眼看着就要相撞的瞬间,电光火石间,那驾车的仆人忽然见一团烈焰,对着轩车方向直面奔来。
驾车之人此时想要拉住缰绳,显然已经来不及,心中一凛!
下一刻,情况却瞬间调换,令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
蜀葵轻巧一跃而起,她的轻功几乎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身轻如燕,飞速提息而起,一脚踏上那马儿的头顶,转身一个疾旋,直接横跨在马背上,双手拽住马头部的缰绳。
一切,迅速得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那马儿正在飞驰,却忽然被横空飞来的蜀葵牵制,大声仰天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若不是蜀葵骑马技术一流,加上经验丰富,早就提前死死抱住马脖子,恐怕那马儿受惊的一刻,她就会被摔断了脖子!
惯使然,马车被狠狠撞击,车内的人,却在关键时刻破窗而出,身形灵活,一跃而起,毫发无损地稳稳落地。
可怜那赶车的小厮,摔个人仰马翻,叫苦不迭。
马儿已经柔顺,安静地任蜀葵抚鬃毛,与刚才发狂猛飙的样子完全不同,人人屏息凝神,静静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偷香一个漂亮的翻身,直接飞落到蜀葵身边,手里尚握着糖葫芦的纸袋,满脸焦虑。
“少主,你没事吧?”
那马车的主人,此时方才潇洒地掸了掸衣襟上的灰尘,蜀葵对着偷香摇摇头,安抚了马儿,翻身下来,红色的裙摆随之飘逸,如同一团火焰,熊熊燃烧。
整理了身上麻烦的裙子,蜀葵怒火未散,大街上看热闹的人大多离去,只留破损的马车与已经乖巧安静的马儿。
大步踏上前,绕过马儿,方才看清刚才那个身手不凡的‘肇事者’——却顿时哑然,一身华丽贵气的宽身紫袍,配以金线镶嵌绣着的龙纹,满头乌发如澄潭般散而下,随意地耷拉在右肩上,一条绛紫色发带将上头的发髻挽起,额佩冠玉,轮廓分明,身形俊朗,高大威猛,男子汉气概十足!
此时的萧鸾,也才整理了思绪,冷着脸,望着地上哎哟叫唤的仆人,心头有几分不悦。
本来正急着进面圣,不得不加快速度,结果忽然横生枝节,遭此麻烦。
“侯爷,小的本来好好地赶路,忽然那个姑娘……”
驾车的小厮慌忙地跪在他面前,忙不迭地赔罪,一边有些怨愤地看了看身后的蜀葵。
蜀葵看清他衣服上的配饰和花纹,心间倒是微微一惊,竟是皇室中人?衣服有龙纹,又称侯爷,此人,莫非是萧氏中人?
萧鸾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抬头看向这一切麻烦的源头——却是一个身形细弱、面容清丽的小丫头,容颜尚有些稚嫩,身量也不见得高大,绯红的致衣裙,踏着绣了金边花样的小短靴,水波涟漪的眼眸,白皙的脸颊上,一朵浅浅的金粉小葵,熠熠闪耀。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此刻染上些许怒火,用一种骄傲倔强的眼神,冷冷地睨着自己,仿佛极其不屑。
金色小葵?莫非,竟是她……
萧鸾的心思瞬息万变,沉默着打量蜀葵,偷香站在蜀葵身后,心中也暗道不好,此番,莫不是惹了什么王孙贵胄?
“这位姑娘,为何拦我的马车?”
萧鸾忍不住低低问出口,蜀葵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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