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迪菲猛然意识到,原来给露肯三番四次替自己解围,所要维护的人,竟是魂消渺渺的林非非。这样一来,之前的种种疑问就都有了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同时也就意味着,戏码大变,自己接下来要扮演的角色不再是知知底的江晏如,而是来历颇为神秘的林非非,可惜对她知之甚少,要想演好,很吃演技啊。
刚才听这两人的对话,他们口中的叶落应该是个大人物,并且必定跟林非非有莫大关联,那到底是什么关联,朋友?亲人?还是情人?
林迪菲按照通常情况选定了最后一种。
思虑良久,正式开演,加之长期以来的演技训练,做到神形兼备并不算太困难。
先张了张嘴,又咬住下唇,抖了抖手,再次欲言又止,盯了片刻青石板,抬眉幽幽问道:“他,还好吗?”
给露点了点头:“他不日就回来齐安,你不久之后便可见到他了。”
林迪菲心中窃喜,直庆幸自己的鬼运气这回手下留情,没让自己押错宝,这叶落,原来真的就是林非非的男朋友。可是,他既然强大到可以一边生病一边建立门派,怎么就不抽出点力,把林非非从落崖手里弄出来跟自己双宿双栖?这其中怕又有一段故事。
“真的吗,那,太好了。”于凄楚神色中绽放的笑容,极具迷惑。
给露负手言道:“你冒充江晏如混进逸王府,定是有所图谋,不过你须想清楚,这样做极有可能让你丢掉命。我们已自顾不暇,自然不会手你的事,也并不清楚你究竟知道多少,只希望你能守口如瓶,如此,在危急之时,我们或可相助一二。”
林迪菲苦笑一回,点了点头。
无论怎么做,无论哪重身份,都免不了有命之忧,你帮得了林非非,也帮不了江晏如,而两重不同身份携带的危机,都是同样的致命。平安无事地活下去,不用每天掰着指头算毒发日期,不用冷不丁地就遭暗算被误会,不用提心吊胆地去做戏人前,现在看来,实在实在是个遥不可及的奢望啊。
两人走远以后,林迪菲一个人踱着步子,沿着巷子原路返回。
脚步声回荡在冷清的长巷子中,更显空寂。
千辛万苦单独外出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林非非这重身份带来的麻烦,没想到机缘巧合差阳错外加老天作弄运气作怪,竟然牵扯错更多问题,连她的大人物男朋友都冒出来了,不知道接下来出场的又是谁。
路经那间大门缺失的破房子,林迪菲有点后怕,快步走了过去。
疾步走了一会儿,终于听见街市上的喧嚣声,顿时放松许多,抬头望望天,还好,太阳还没爬得太高,离约好的时间应该还有一会儿,不去好好逛逛街,吃点东西,简直就是白白浪费大好机会!
林迪菲放慢脚步,撇开那团乱麻似的思绪,开始认认真真地思考起待会儿要吃点什么的问题。
巷子口站着个老伯,手里举着的冰糖葫芦,颜色鲜亮,在阳光下闪动着莹莹光泽,分外诱人。
林迪菲舔舔舌头,加快脚步向糖葫芦进发。回想起裹着糖衣的山楂那酸酸甜甜的滋味,条件反式地口内生津。
再怎么倒霉,吃一串糖葫芦的小小幸福,那作恶多端的老天爷,怕还是不忍剥夺的吧。
可惜,在离巷子口大约十几步的地方,意料之外的惊险再度袭来。
突然感觉身子被人一拉,眼前骤然一黑,随即冒出一团团不规则的光晕,仿佛一个个漂浮在黑暗空间里的幽灵。
这是一间废弃的民宅,屋内昏暗不堪,空气中还漂浮着腐朽陈旧的气味。说赵龙赵虎那间房子暗,那里的黑跟这里的比起来,简直是小黑见大黑。
林迪菲强忍住心里突突直冒的悲怆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立刻就猜到拉自己进来的究竟是谁。
“你是落崖。”声音和神情,都疲惫非常。
“刚刚那两个人又是谁,叶落那个叛徒,居然还没死。”声音冰冷如旧。
阔别两个月,再度听到那个噩梦般的声音,被他灌过人血的回忆瞬间跃入大脑,胃里开始出现应激反应。
“我也正好要找你。”转过身去面向这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仍有些许光芒穿过破败的窗棂跌进屋内,一些落到那人衣袖上,银色绣纹转出冰凉流利的光芒。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们是李贶翎的男宠,我只知道这个。”
“我再问你一遍,叶落究竟是死是活?”语气更添一分寒意。
“你明明听见了,不是吗?”
冷笑一声:“那你当初带回来得那颗头颅,又是谁的?”
林迪菲有预感,再让他问下去,只会扯出更多麻烦,与其那样,还不如现在就摊牌。
眼睛已经适应了屋内的黑暗,找到那双寒光暴的眼睛,做出力所能及的最诚恳的表情,认真说道:“我的确不知道,因为我本就不是林非非。”
讥诮一笑:“那你是江晏如不成?”
“也不是,我名叫林迪菲,来自一个很远很远,远到你想也想不到的地方,不过你看到的这具身体,还是你那倒霉师妹的,只是身体里面的东西不是她的,而是我的,我就是林迪菲,林迪菲就是我。”顿了顿,给他一点消化时间,“你懂了吗?”
尽管这个解释蹩脚到解说者自己都被绕晕。
落崖目光微动,沉默不语。
其实从那晚上她扑抱过来的那刻起,他就有所察觉,这个人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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