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杀了她吗?”
林迪菲刚好出现在门口,一声惊呼。
接着便把手中的画轴往后一递,提起裙摆,飞快地跑到小蝶身边,蹲在地上查看她手臂上的伤口。
身后的侍女也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了了并不作答,用白布轻轻拭去了剑刃上的血迹,稳稳入剑鞘中。毫无表情地盯着地上的主仆二人。
她无意伤人,至于出手,完全出于练剑之人的习惯。
十年来,练习剑术和苦读经纶,是她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并没有谁要求她这样做,她也完全可以以江居远养女的身份,在江家做一个安逸闲适的小姐,享受人人艳羡的富贵生活,然而,十年前的惨痛经历已然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无论过了多久,无论何时想起,至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和乱坟岗里成堆的白骨,都会让她心口滚过一片寒意,冷至冰点,痛彻心扉。
巧的是,救命恩人告诉她,那个灭她全家的幕后黑手,正好是他要对付的人。
于是,拼命修习文韬武略,成为他的得力助手,以期扳倒那个身居高位的仇人,便成了她活着的唯一目的。
被一大群人围着走进房内,林迪菲吩咐月儿帮小蝶包扎好伤口,还好那伤口并不深,上完药,再略作包扎,便无大碍。
“你们刚刚到底在吵什么,怎么就动起手来了?”
“这个先不论,小姐,你告诉我,早上可见到王爷了?”
想起早上那个昏天黑地的吻,林迪菲的神情变得极不自然,用仅供自己听见的声音应了一句“见过了”。
这副神情倒正好印证了小蝶的猜测,那便是,她又做古怪的事,开罪逸王了。
“小姐,你知不知道这里是王府,说话行事一定要时时留意才是,再不能够像以前一样随了。”轻叹一口气,“这次又是做了什么事,惹得王爷这般生气,难道说……”
小蝶脸色一变,呆呆地望着她。
“难道什么?”
“你去留仙园找那几位公子的麻烦了?”
林迪菲翻了个白眼。
“怎么你也这么想。去是去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是那个流云公子请我去的,临别时还送了一幅画……”
四下游目寻找那幅瘦菊图。
月儿赶忙凑上来说:“画已经放进小书房了,娘娘要是想看的话我立刻去拿。”
“不用了,放在那里就好。”言罢轻轻皱了皱眉头。
“你刚刚说,他生气了,究竟怎么回事?”
小蝶并不回答,只往圆桌的方向努了努嘴。
林迪菲转过身子往圆木桌上一看,只见其上稀稀拉拉摆着几个样式普通的碗,里面盛装的菜品也都十分平常,跟那顿豪华早饭比起来,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是王府厨房送来的午食。”
“是你们的午饭吗?”
有了早饭做参照,她绝不认为眼前这桌寻常饭菜同自己的午餐会有任何关系。
“是小姐你的。”
“什么?!”
“王爷下令,要缩减华月院的开支,吃穿用度,各项都减了不少,而且还要拨一批丫鬟去表小姐那里。”
林迪菲听了这话,心中一阵凉风嗖嗖刮过。
早就料到上午的话必会惹出事端,只是没想到他如此雷厉风行,才刚刚打赌,就立刻下令全面克扣自己的生活,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使出什么更过分的招数。而自己,本就毫无还击之力,除了忍,还是忍。
不过,就算处境再怎么艰难,自己终归还是活着,死过一次方知,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比生命还珍贵的。
心念转至此处,林迪菲微微一笑,坐到圆桌前,若无其事地吃起饭来。
没有出现预想中砸碗摔碟的画面,她也没说出任何可以作为流言蜚语传播的话来,反而把那桌象征羞辱的饭菜吃得有滋有味,侍女们个个面面相觑,一脸地难以置信。
煜王府在黼黻城的西边,闹中取静,依山傍水,甚是清幽,正符了主人淡然幽独的心。
“参见盈罗郡……”
面前的女子做了一个噤口的手势,守卫在书房门口的煜王亲随立刻收住口。
苏盈罗慢慢推开门,蹑步走了进去,又轻轻合上门。
光线和视线被密密放置的书架遮得严严实实,站在门口向深处张望,目之所及,尽是一片昏蒙的故纸。
书架上磊着满满的书卷,拔地而起、通天彻地,其中有许多珍贵的孤本绝记。能拥有这样一间书房,是天底下绝大多数读书人毕生的心愿,而这间书房的主人,亦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难以比踪的不世奇才。
苏盈罗轻手轻脚地绕过书架,目光碰触到他清瘦挺拔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甜意。
这样的小心翼翼,只是为了像小时候一样,幽灵似地出现在他身后,一把抽过他手中的书卷,看他从容地转过身,嘴角泛起温暖无比的笑意,听他轻轻道一句“我就知道是你”。
一阵搜肠抖肺的咳嗽声响起,盈罗顿时乱了方寸,大步冲到李宸羽身后,轻轻拍着他的背,淡而细的秀眉瞬间凝成一个深深的结,分外着急地问道:“表哥,怎么又咳得这般厉害?”
伏在案上咳了许久,掏出一块手帕来拭了拭唇边的血迹,李宸羽慢慢转过身,嘴边浮起一个温和的笑容,眼神分外澄澈,温言道:“不……,不碍事。”
“我从玄阳郡带来的碧酢草呢,有没有煎进药里服用?”
“怎么没有,这些日子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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