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平的出身,如何做尚国的太子妃?如何做尚国未来的国母?一向聪慧的太子难道不懂此理吗?枉费了他一直以来的期待与栽培。皇帝的脸色越是难看,一掌重重地砸在桌面上,杯翻碗跳。
见状,叶贵妃起身行礼,贤淑温声道:“圣上,不如这样吧。就赐落三小姐为太子侧妃吧。”
皇帝闻言脸色稍霁,正欲开口。
“我不同意。”倏地一身象牙白累丝嵌宝羽纱缎的女子起身跨步出来,跪在地上,声色俱厉:“请圣上、皇后娘娘明查,落平并未赠花太子。”
轰地一声又砸起了千层浪,众人皆惊惑了,不禁低声互相讨论。
“怎么会呢?太子殿下不是说互相赠花了吗?”
“可是落三小姐为何又如此说呢?啧啧……这次百花宴够奇怪了。”
“这还是从未在百花宴上发生过啊。”
“现在算是落三小姐拒婚太子吗?”
她斜睨了一眼跪在身旁的尊贵无比的太子,心中愤愤不平地腹诽道:本姑娘就看你这个太子要如何收拾残局,想设计老娘,没那么简单。
皇帝勃然变色,严厉的声音震慑全场:“落平的丫鬟,给朕滚出来。”一个踉跄地从人群中跑出了一个丫鬟跪倒地上,红唇颤抖:“回禀圣上,奴婢安春。”
皇帝指着安春,大怒道:“说!这是怎么一回事!若有半点谎言,就是欺君之罪。”
她一直余光瞅着那太子,只见他俊脸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蓦地,她徒然一颤,再抬眸望着眼前那个满脸怒气的皇帝。为何太子会有如此把握?她居然忘了这里不是现代,这里是君权至上,太子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安春又是什么身份?
就算安春愿意说出,皇帝也不会对太子如何过分,但她和安春就会被迁怒。但太子手上定是有安春的罩门,不然不会如此淡定,既然能布这个局,当然就要掐死这个地方。那么安春就算是死,怕也不会暴露半分。然后她就成了欺君之罪了!
猛地全身发寒,她从何时起变得如此单纯了?她从何时起变得如此大胆了?这么简单的事,她怎么会没有想明白?她居然掉进了一个进退不得的陷阱里。
安春全身哆嗦,边磕头边哭喊道:“小姐是让奴婢把桂花送给太子殿下的。奴婢不知小姐为何反出此言。”
有的在暗道:“啧啧……还真看不清楚了,究竟是太子殿下和这个婢女合谋,还是落三小姐不满侧妃之位临时反口?”
“可是怎地看,太子殿下都没有必要去算计她那个落三小姐,许是太子殿下被美色所骗了。”
“哎,好端端的两情相悦,怎地弄成这样呢?只能怪这三小姐太贪婪了,太子殿下的宠爱,还不够吗?”
只见皇帝目光深邃莫测地望着底下的太子和落平,沉声下令道:“把这两面三刀的奴才,给朕推出去砍了。”
安春脸色霎时青白,额头都被猛磕头砸出血来,“求圣上饶命,求圣上饶命……”后面的护卫们迅速上前,把仍在挣扎磕头的安春拖下去。
落平的目光跟随着这个满头是血的在哭喊挣扎的丫鬟移动。曾经恼怒过安春的背叛,可是此刻竟然觉得这个丫鬟很可怜,很身不由己。是她害了安春吗?若她没有走出来,若她忍了下来,安春不就可以保命了吗?最可恨的不是旁边这个莫名其妙的太子吗?身为太子之尊就可以罔顾他人的生命了吗?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连她的命也是在被人掐在手里。
一种悲凉涌上心头,对命运的无法把握,对这个世界的规则的深感痛恶……可是这一切,都不能让事情有好的变化,也不能扭转她的厄运……瞬间她的心沉静了下来,抬头仰视着那至高无上的皇帝,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就算不是她的错,也是她连累了一条人命,若是就此怯懦,怕是一生也要活在愧疚和影下。死有时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一个铿锵有力的女声霎时响遍全场:“请圣上饶了安春。”
太子的俊容闪过一丝惊讶,望向身旁这个抿着樱唇、瞳眸中透出坚毅的女子。众人闻言皆是面面相觑。
皇帝抚着须,犀利的眼神略带探究,沉声问道:“你不怕朕因此也怪罪于你?”
她修长卷曲的睫毛下一双秋水目定定地盯着皇帝,毫无畏惧退缩地回道:“怕,可是小女子有些话必须说。百花宴是太祖帝后定下来的传统,历来是尚国人所最尊崇的,不应为一个奴婢和小女子而破坏,留下不好的先例。”她能做的只是推延,她不能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但也不能不救。
此时,素来慈祥的太后微颔首,转脸温和地对皇帝说道:“圣上,以哀家之见,暂且就把这奴婢收监了以后再发落,至于太子和落三小姐的赐婚与否,得从长计议,再给世人一个交代,但一切必须遵守百花宴定下的规矩为先。不能再为此事耽搁百花宴了。”
皇帝向来敬重太后,而且此话甚为有理,便恭谨地对太后微笑颔首,“母后说得是。”转而严肃地说道:“把这女婢打入天牢,等候发落。太子和落三小姐回席就座,容后定夺。百花宴如常进行。”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她堕入一片黑暗中……隐约听到一些惊呼的喊声,可是她已经分辨不清是什么了。
落平羽睫轻颤,缓缓的睁开眼眸,只见笑颜惊呼:“姑娘醒了。”一边小心翼翼地扶她起来,拿一个棉枕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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