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他真的风光霁月,不染尘埃,又怎么会怕别人知道?
显然,慕临也这么想,皱眉道:“恕我直言,前辈这样说,反倒让我起了疑心。”
“……你究竟在顾忌些什么?”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无名剑认真道,“无数历史经验与惨痛教训表明,还是闷声发大财的好。”
“你大可以四处打听我是个什么人,但我保证,没有人会认识一个不问凡俗、避世百年之久的剑客,反倒会引人注意,带来更多的麻烦。”
“你也可以张扬炫耀新学的剑法,但如何和剑主们解释,又如何面对他人的质问怀疑,你可想好了?”无名剑客道,“我的目的很纯粹,不过是觉得桃源难见,你这样的少年更难见,一时起了惜才之心,想与你结一段露水般的‘师徒缘’……待我化作黄土白骨,你习剑时偶然想起,也算一桩梦中美谈。”
他言辞恳切,眸中微光闪烁,虽然实质上是在变着花样劝他答应、叫他不再深究,慕临却咂摸出了一丝不甚明晰的弦外之意。
“前辈,你是不是……很寂寞?”慕临盯着他,忽然开口道。
“什么?!”无名剑客一怔,唇角的笑意僵硬了一瞬,“哪有……你怎么会这样想……”
“罢了罢了,”他目光一闪,昂起头,不愿与慕临对视了,“你要是愿意,就赶紧答应我,随便在心里发个毒誓,然后好好研习无名剑法,当作安慰我这个孤寡老人吧。”
“……”慕临思索片刻,很用心发了个“若我不保密,阿枫就永远不叫我哥哥”的毒誓,道,“老前辈,你的x_i,ng子倒是年轻的很。”
“人老心不老嘛,”无名剑客任由慕临走了个过场,“唰”一声抽抽出腰间桃花流水剑,剑花一挽,道,“看好了——!”
*
再次回到冰洞,慕临有种浮生大梦、恍若隔世之感。
他依旧躺在冰台上,血衣被换成了洁净的里衣,伤口隐隐作疼,但不论身体还是j-i,ng神,都比之前好了太多。
许枫卧在他旁边,比他晚醒一刻,此时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伸出粉色的舌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气,才醒悟过来。
【阿临?我们出来了?】
【是,】慕临把他抱过来,放在膝盖上,眸中闪过一丝迷茫,【我在想,方才我们经历的是真的么?】
许枫想了想,道:【应该是真的,你可以试图回忆无名剑客教你的剑法,用天缘剑试试。】
慕临深以为然,从芥子中掏出天缘剑,凌空悬在胸前,保持打坐的姿势,慢慢阖上眼。
他的眼前出现了无名剑客的身影——轻、灵、韧、锐,一剑碎花,一剑破影,一剑断流水。他的剑就是他的人,一招一式浑然天成,融汇了百家剑法与道心禅意,变化万千又神幻莫测。
这样的剑法,这样的心境,慕临只在四大剑主身上见到过。
无名剑客的声音跨越梦境,在慕临耳边回响:“你太过拘泥于过往所学,还是放不开。”
“阿临,看着我的剑。去尝试,领悟,融会贯通,取之所长,然后,逐步化为己用,”无名剑客耐心而温和,道“不要害怕瓶颈。相信我,以你的天资,你未来可期,前途无量。若是能发掘出所有潜力,有朝一日,问鼎天下也不在话下。”
“大道三千,你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剑道与剑心。”他一直笑着,眉眼弯弯,眸光灿然,“……我会一直看着你。”
从未听过这样的话。从未得到过这样直白又真挚的赞美肯定。突然之间,一股灼热的暖流涌入心底,他的心口一片滚烫。
信念抽芽,勇气开花——无名剑客的话仿佛阳光雨露,洒在他的心田上,滋养那一株小苗,只等慕临发力,将其养成参天花树。
慕临消化吸收新学的剑法时,许枫也卧在他旁边,考虑之后的事。
按照原著的时间线,慕临在关禁闭时,霍岭一边养伤一边与霍无极周旋,同时谈谈恋爱,稳步升级。
不愧是一根辣条的亲儿子,挺过前期的挫折,过的越发滋润了。
不出意外,三月后无极剑宗将举办无极仙会,仙门百家宴赴太央山,群雄聚首,以剑论道——这意味着,原著中的一处大高潮快要到了。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白日冰洞打坐,夜晚在梦中桃源随无名练剑的日子。白日里,许枫偶尔钻出冰洞,一去就是几个时辰,漫山遍野地跑,偷偷摸摸做一些考察和准备,再带回一些食物、灵丹或书籍心法给慕临以作掩饰。夜晚,他们默契地双双入梦,一齐与找无名剑客研习各脉剑法,与他越来越熟了。
这日,慕临和许枫刚进入无名的梦境,便闻到一股浓郁扑鼻的香味。定睛一看,皆惊诧地睁大眼睛——他是在……烤鱼么?
无名剑客坐在桃花树下,一手转动树枝,一手在往鱼肚子上撒盐——这是一只从桃花潭里捞出的鳜鱼,长约一尺,脑袋上破了一个小洞,想必是被桃花流水剑戳的。无名已经把鱼鳞剃干净,剖开鱼腹取出内脏,用一根桃枝穿过,架在干柴燃起的火堆上,边转动边烤。
等慕临他们睡着赶来,时间刚刚好。柴火堆上最初的白烟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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