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佩玖一露面,所有人的眼光朝他送来。冷老板自诩见过世面,还是头一遭这般不自在。他红了脸,磨磨蹭蹭。
贺琛沉声说:“快点,吃完饭下午出去买衣服。”
冷佩玖不敢抗命,当即加快了脚步。风卷云残般吃过饭,才发觉贺琛收好了文件,正坐在沙发上,一手夹烟,认认真真看着他。
冷佩玖饿得有些狠,也没注意吃相,军长投来目光,他才尴尬地坐立不安。
没想到贺琛只是噗嗤一笑,眯了眯狭长锐利的眼:“你这小雀儿,吃饭的模样倒是可爱。”
冷佩玖有些呆,一时间没听清任何话语。贺琛第一次对他笑,这时他才明白,原来再冷血无情的男人,也有温柔一面。
贺琛微翘的嘴角,舒展的眉峰,淡淡烟雾中稍显迷离的眼睛。冷佩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如锣鼓开场。
冷佩玖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他伸手半捂住嘴,似要上场表演的伶人。一颦一笑,皆能入画。
贺琛定定看着冷佩玖,温柔的阳光从这孩子身后闯进,金辉万丈。贺琛不得不想起多年前,异乡留学的他,只在教堂里看过同样景象。
教父吟诵,他说这是神的降临。
神临于世,是来救赎的。
贺琛眼角有点s-hi,他眨了眨眼,深深记下这个在光辉中笑得纯洁无邪的少年。
直到多年后,贺琛才明白——冷佩玖不是神,也不是仙。他全凭一副有血有r_ou_的平凡之躯,从尸山血海中,为贺琛凿开了一抹生命?之光。
这个小c-h-a曲过去,张叔叫来司机,送他们出门。
今天贺宇不在,冷佩玖见司机换了人,竟有些不习惯。他在车上正襟危坐,贺琛也没管他是否别扭,就这么一直到了定制衣服的地方。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上海,南京路商圈可谓是时尚地标般的存在。这里各大西服定制店林立两旁,摩登公子,时尚小姐穿梭其间。在这里,有一群人对西装有着别样的执着与推崇。
用老话来说——看你这身三件套碎片,就知出自哪家名店之手。
凡高等洋服店出品,你的名字会用丝线手绣中英二文,缝在内襟左胸袋上沿。什么手巾、衬衫,也都有特制绣名。
当时那些少爷老爷,很是喜欢这一套。高级面料,新颖造型,做工j-i,ng致,价格自然也高。标榜他们的身份品味,与众不同。
什么“七工师傅”“五工师傅”“红帮裁缝”,都是专为上等人服务的。他们剪量熨,无不j-i,ng。一把尺子,一把剪刀,能赢得无数回头客的叫好。
贺琛就是这回头客中的一人,他带冷佩玖熟稔地走进一家店。老板正在现熨衬衫,一眼瞧见贺琛,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贺军长!有失远迎!有什么需要?定制还是成衣?”
冷佩玖正在一堆面料前眼花缭乱,贺琛指了指他:“定制几套,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成衣。”
老板答应一声,接着拿了尺子过来,量起冷佩玖的三围尺寸。老板一边工作,一边与贺琛讨论时下流行的西装样式。什么罗宋派、英美派、犹太派风格,还讲起哪家名店出了新款皮鞋。
西装配皮鞋,时髦,英伦范儿。但这也不能乱穿,夏天穿白色,冬季得是麂皮黑皮,到了春秋天,合色等暖色调又十分应景。
冷佩玖转过来转过去,配合老板,且将他们的对话全数听了进去。没想到贺琛,不仅会钢琴这种新潮的才艺,在时尚与着装上,还有自己的看法。他忍不住又多了几分崇拜。
实则冷佩玖当真小瞧了贺琛,若不是山河破碎,干戈寥落。贺琛作为贺家大少爷,应是留洋在外,过着安定富足、名流的生活。他也会在适当年龄,抱一如花美眷,生一群可爱的孩子,等百年之后世代流传。
他们的人生,本不该有任何交集。是这场战争,天灾人祸搅乱了命运的齿轮。
这一天过得极快,最后敲定衣服,买走几套成衣。贺琛又带着冷佩玖去买了几套样式各异的长衫,按贺军长的话来说:“老子还是喜欢你穿得古典些,雅致又漂亮,别人学不来。”
冷佩玖一听,当即要去换身长衫再出门。
贺琛揽住他:“还折腾什么,买不买戒指了?”
冷佩玖睁着一双小鹿般的眼睛,圆圆的,s-hi漉漉的。可勾人了。
他说:“我想让军长,更喜欢一些。”
贺琛这天没忍住,邪火在小腹升腾,下`身肿胀难耐。他从没有过如此失控的情?欲,比初尝人事的毛头小子,还要急不可耐。到底是戒指也没买,lu 了人直接回贺公馆。
张叔见军长气势汹汹进门,还以为冷老板又惹了贺琛生气,摸了逆鳞。
结果冷老板一声不吭,窝在贺琛怀里面红耳赤。大门关上,后背触到柔软的床铺,眼前一黑,贺琛雄伟的身躯压了上来。
冷佩玖浑身发软,这人太强势太霸道,下面那物件又大得惊人。他努力将自己放松,太手去解军长的扣子。咕噜的吞咽声,粗粝的喘息声,贺琛一抬眼,眼底殷红一片,盛着满满当当,犹如野兽般的yù_wàng。
冷佩玖一惊,只觉腿上一凉。再之后,他细长的双腿缠上贺琛的腰际,两人一同沉沦。
周遭是汪洋大海,是无边无际的星河,是搅动翻滚的江水,是一波接一波不断高涨的浪潮。
冷佩玖觉得自己快要飞升,从未如此酣畅淋漓。他浑身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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