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注视着我……我抚摸着他的脸,流着泪道:“其实,我也想你……我想你,是因为怕再也见不到你,我想你,是因为就算看到了你也要假装看不到,我想你,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一定要你离开……我想你,同时也恨自己!”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他问。
“我不敢……”
“也许,我们在一起,这个孩子会好好的。”他说。
“对不起!”
他沉默着,眼睛越过我的头顶眺望着外面,下巴的曲线很有味道,我靠在他的身上,像朵绵花,又轻又柔。
彼此沉默了一会后,我试探性的拉过他的手问:“你要不要摸摸看……”
谁知,他竟然一下把手缩了回去,并且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背对着我,一动不动的站着……片刻后,他拿出裤袋的车钥匙握在手里。
他的这个反应,把我拉回到了现实,摸着下腹,我的心一阵阵的开始绞痛。
“你先休息吧,养好精神,明天我来接你!”他的语气很冷静。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可我……想你留下来。”
“我在这里你会睡不好的,明天我会很早来。”他开始转身。
顾不上许多,我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上,从后面拥着他的腰说:“你去哪我就去哪,缠着你!”
“……”
“别走,好不好?”我哀求道。
“那你稍微整理一下,我们开个房间,这里,不习惯。”
“好。”我乖乖的穿上鞋,打水洗脸。
坐在他的车里,当车经过我和他曾经分手的那个路口时,我不由自主的多望了几眼,如果记的没错,他当时站的位置和姿势我都记的一清二楚。
一切,似乎回到原点,一切,又似乎面目全非。
望着李旭锋,我想我明白了一句话:真正打动人的感情总是朴实无华的,它不出声,不张扬,埋得很深……
“旭锋,你怎么把车开到医院这边来了?”看到人民医院的标志呼啸而过,我不解的问他。
“这附近有家酒店……明天你可以睡晚一点,我先来排队!”
“……”没有第二个人像他这样对我好过,除了爸爸。
恍然间,我开始憧憬和他相伴到老。
我知道,爱是每天晨起的梳梳洗洗,爱是夜里和他相拥而睡的安闲舒适,爱是无微不至的窝心呵护,爱是潜能暗藏的承受与付出,爱是轰轰烈烈的爱恨交集,爱是磕磕碰碰中的修修补补……
这些事情,我只想和他一起去完成。
次日,当我醒来,他果真不见了,打电话给他,里面传来了医院的嘈杂声,我问:“为什么要那么累,我们一起去来的及。”
他像没听见似的说:“你十分钟后再出来吧,外面太热。”
“李旭锋,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对我好?我会得意忘形的。”
“你现在是特殊时期,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别瞎想啊。”
挂上电话,拉开窗帘,医院的白色惊晃着我的眼。
在李旭锋的陪同下走到手术室门口,我没惧怕过手术的痛,就怕承受不了和孩子再无瓜葛的那个瞬间,在我转身欲进手术室的时候,李旭锋忽然拉住了我,然后搂过我的腰,避人耳目的用右手挡着,左手摸上我的肚子。
是的,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这个孩子亲密接触,最亲密的亲人之间,有时候远的看不见距离。
躺在手术室里,下体传来阵阵绞痛,那种感觉像挖、像吸,像割……把我和我的孩子生生剥离。
手术完后,我由医生扶坐起来,看见前面白色的瓷盘里有几块像肉沫一样的东西,我捂着嘴,悲悯着任由护士搀扶了出来。
睡在术后的观察室里,李旭锋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两人相视无语。
“我以后要为你生很多的小孩,生到你烦为止。”我边流泪边笑着说。
他笑了笑,把我的手握的更紧。
休息的几天里,李旭锋四处奔波,陈姨的病房,学校,培训中心,我这里……对于他的艰辛我看到眼里,疼在心里,从网上搜索一些笑话然后讲给他听,有时他会笑,有时会皱眉,当他皱眉时,我会悄悄补上一个吻。
一个星期后,我得到一个消息,替我去餐馆收钱的圆圆跑了,拿着二千多块钱跑了。
当张小琳把这件事(另一员工)告诉我时,很奇怪,我居然异常冷静,甚至庆幸,她能在最初的时候选择背弃我。
但是,此事多少给我情绪上造成了影响,我在考虑,以后怎样才能将事情做到最周全。
某天,保姆阿姨打电话给我,问我好不好,忙不忙?
我说:“一切如故,你呢?”
她说:“在家里闲死了,从工厂拿了些手工来做,一天赚个二十块,手还起泡。”
我问:“叔叔是干嘛的?”
“你是问我家老头吗?他就是工厂的一个普通工人,没有奔头的。”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辞去陈姨家的工作,她们不是很需要人吗?”
“唉,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她忽然住院,我既要给一家人做饭,还要去医院料理她,差点没累死我,而且还没好话说给我听,一气之下,我就不干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多少不是滋味,陈姨态度再不好,但在这种时候撇下不管,情理上难免有些强硬……
晚上,睡在李旭锋的身边,我贴近他说:“明天我去医院照顾陈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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