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带头鼓起了掌,赞道:“到底曾经是当过公主的人,就是比那些舞姬跳得好。”
辰絮起身下拜,“谢皇后娘娘夸奖。”
皇后的讽刺在场的人谁都听得出来,辰絮却能笑着领受下来,这下原本几个同情辰絮的人也都露出鄙夷的神色。一个人没骨气到这种程度,纵然是女子,也为人瞧不起。
景含幽袖子里的手已经握成了拳。辰絮承受的所有屈辱她都看在眼里。如果辰絮表现出不甘、委屈的神情她心里还能好过些。可辰絮恰恰笑脸相迎,这种把自己逼到极致的自残行为让景含幽几乎要不顾一切带她离开这里了。
皇后给了辰絮一些赏赐,虽然比之前赏赐给舞姬们的要丰厚些,可终究不是该赏给一个郡主的东西。辰絮依旧领受谢恩。全程没有丝毫失礼之处。
回到景含幽身边,辰絮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她轻声道:“你不用自责,亡国之人,由来如此。”她端起桌子上一直未碰的酒杯仰头一口喝尽。辛辣的酒流过了喉咙,呛得她险些落下泪来。
“辰絮……”她越是平静,景含幽就看得越是心疼。看着她拿着酒壶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仿佛存心要将自己灌醉一般,景含幽再也看不下去了,劈手夺了她的酒杯。“我带你回去。”
她不顾皇后不满的神情,终于带着辰絮率先离席了。
出了鸾春阁,冷风一吹,辰絮清醒了很多。她的手被景含幽死死拉着,挣都挣不脱。“你弄疼我了!”
景含幽却不理会。她情愿弄疼辰絮,也不敢松手。她不知道这一松手还能不能再抓住。
就这么一路回到羽烟宫。景含幽干脆是抱着辰絮进了寝殿。宫女太监们一看这架势都退得干干净净,生怕说错做错什么惹了宫主的恼,那可就是自己找死了。
进了寝殿,辰絮反倒安静下来。她靠在景含幽的怀里,不哭也不闹。
“我知道今晚的事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辱。你可以怨我,但是别再逼你自己了。”景含幽知道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辰絮这么逼自己,她害怕辰絮那根承受的弦会崩断。
“我说过我能够保护自己。”辰絮的声音里透着苍凉,也透着嘲讽。确实,她没有依靠景含幽的保护。
“小师妹,我说了,你不需要自责,因为你并没有你想象的强大。你护不住我是正常的,我也从来不敢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那种平静到冷酷的话语,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在景含幽的心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那一声“小师妹”,让景含幽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飞叶津。喜欢自己的师姐,却总也追不上她的脚步。每一样师姐会的东西她都在拼命学习,却还是只能跟在师姐的身后。即便是那一夜的交手,二十招她就被师姐制住。
原来,一切都是假象。自己依旧是飞叶津的景含幽。从前和现在,并没有什么不同。
温热的手抚平了景含幽眉心的褶皱。辰絮感到一阵阵头晕,她知道是酒劲上来了。“不要多想,睡一觉就没事了。”刚刚说过那么残忍的话,转瞬就在抚平伤口。对于这个师妹,这已经是辰絮清醒时最后能使用的心计了。
望着醉倒在自己怀里不停喊热的辰絮,景含幽心里五味杂陈。伸手帮辰絮脱了衣服,将她抱到床上安置好。她自己却转身出门去了书房。
清晨,辰絮醒来的时候感觉头痛欲裂。半天才记起昨夜的事。宿醉之后的痛苦她还是第一次尝到,真是有点后悔昨夜喝了那么多酒。
载福送来醒酒汤,她喝了却没起多大作用。
“含幽呢?”刚问完这句话,就看见景含幽从外面走了进来。
载福被打发出去,景含幽坐在床边看着痛苦得皱眉的辰絮,“我做了一个决定。”
“什么?”辰絮抚着额头。
“我一直以为自己手握兵权就没人敢惹。我以为我能保护好你。经过昨晚的事,我才知道自己还没有足够强大。辰絮,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向你证明我已经不是那个只能追在你身后的小师妹了。”景含幽无比认真地说。
“随你。反正我也没有选择的权利。”景含幽如此郑重的话得到的却是辰絮玩笑一般的回复。
景含幽暗地里叹了口气。她知道辰絮不是如此没有心的人。辰絮只是将心藏了起来。
这天之后,景含幽再也没有碰过辰絮。夜晚睡觉,两人之间有意无意地隔了一线距离,不再相拥而眠。
坐在院子里,辰絮看着宫女们将新采的桂花洗净蒸熟,用纱布滤出花汁,做成香膏。这是易国宫廷里做香膏的手法,辰絮这段日子睡得安稳,倒生出这些闲情逸致来。
景含幽在书房里看着书。已经快一个月了,夜夜同榻而眠却再也不碰她,说实话景含幽快熬不住了。每次都只敢在她睡熟了之后起身悄悄看着她的容颜,是否还带着一抹无法抚平的忧愁?可是又不敢多看,因为看多了就忍不住想要更多的占有。
“公主,郡主说她要出门去陪觉安宫主读书,问您是否允许。”尘心听了门外小宫女的问话,进来请景含幽的示下。
“让她去吧,多派几个人跟着。如果有人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回来告诉我。”景含幽已经很久没有让辰絮出门了。倒不是因为怀疑她,而是为了保护她。自那日千秋诞之后,宫中众人看清了皇后对于易迦一族的态度,因此对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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