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咯的她生疼,他最近真的瘦了好多,慕晚轻轻回抱住他,想到钟誉方才问的那个问题,为何不愿意嫁给他,因为最是无情帝王家,她不想嫁到帝王家,不想和帝王家扯上关系,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她终究还是被困在了深宫之中。
后悔吗?
不。自从爱上钟衍,便再也没有后悔过。
她此生最幸运的事,大概就是能遇见他。
她闭上眼眸,缓缓开口,“好,我不走,不离开你,只是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誉王惹你不开心,你便打他一顿,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
半晌,他沙哑应道:“好。”
众妃嫔接到长公主的示意,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殿内一片死寂。直到玉尘有条不紊地踏进殿内,让人窒息的死寂才被打破。
慕晚听见玉尘的见礼声,动了动身子,却被钟衍下意识地又箍紧了几分,憋的她连喘气都困难了起来。
长公主见状急道:“玉神医,快替陛下瞧瞧。”
钟衍很不对劲,自他面目狰狞浑身颤抖着抱住慕晚之时,大家都看了出来,是以长公主连忙让其他妃嫔退下了。
玉尘从容地应了声诺,依旧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踏上台阶,仿若这天下之大,没有何事能让他显出一丝急迫之情。行至慕晚身侧,俯身瞧了瞧钟衍,隽秀的眉宇微蹙,一边打开药箱从里头取出银针,一边说道:“清欢此酒中有南国一种迷迭香,对旁人无害,但于陛下而言却是有害的,若再晚一刻,陛下便要被这清欢害死了。”
说着,手起针落,银针逐一扎在了钟衍身上。
不过片刻,钟衍眸中的血丝褪却,眸光渐渐清明,气息也稳了,只是面色却莹白的近乎透明。
随着钟衍气息渐稳,箍着慕晚的手臂也渐渐松开了。玉尘收回银针,从瓷瓶中倒出一颗药丸给他吃了,才缓缓松了口气,开始为他清理手上的伤口。
慕晚脑袋晕的厉害,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愈发觉得脚下虚软,晕晕乎乎地好似整个大殿都在不停地旋转,身子一歪又倒了下去。余光一瞥见钟衍还在流血的手掌,蓦地清醒了几分。
清醒不过一瞬,又开始犯晕,清欢霸道的厉害,慕晚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摸摸索索从袖中拿出方才在连翘手中拿到的银针,刚要往指尖扎,蓦地被一只冰冷的手制住了。
“多寿,准备步辇送贵妃娘娘回去。”
钟衍握住她的手,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黯哑,才说了几个字,莹白的面容上便已渗出了一层细汗,他抽出慕晚手中的银针,蹙眉对着绫兰吩咐道:“此番贵妃娘娘只怕要醉上好几日,好生照顾她。”
绫兰立即福身,“诺。”
慕晚晕晕乎乎的,却将他的话听了个清楚,晃晃悠悠的摇头,“不、不行,我要看、看着你的伤口……止住……血!”
钟衍看着她,微微勾了勾唇角,“我没事。”
“骗、骗人!你……都是我不、不好,若不是我喝了清欢还、还往你跟前凑,你也不会……”
钟衍冰凉的手掌毫无预兆的覆在了她灼热的脸颊上,指腹摩挲着她被酒气熏的微微泛红的眼睑,极有耐心的开口,“谁也不知道会如此,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有玉尘在,我又怎会有事,听话,我叫多寿送你回去。”
慕晚倔强地瞪着湿漉漉的眼睛看他。
玉尘正好包扎完了伤口,边收拾边说道:“已经无碍了,只是陛下身子不同常人,皇后娘娘得多上点儿心。”
多寿身边的小太监极有眼色的上前替玉尘收拾药箱。
“多谢玉神医。”莫许勉强扯出了个笑脸,眸光却一直盯着钟衍。
玉尘客气地点了点头,看见慕晚还瞪着钟衍,站起身幽幽开口,“贵妃娘娘还是回去吧,毕竟此刻娘娘身上全是清欢酒气。”
瞧见慕晚闻言便开始下意识地往后躲,钟衍无奈地拧眉瞥了一眼玉尘。
一个多月过去,终是又瞧见他能在短短几分钟之内生出如此丰富的情绪,玉尘呵呵一笑,然而转念想起那些事,唇边笑意荡然无存,摇了摇头,转身从药箱拿出一颗药丸递给了钟衍。
钟衍会意,将药丸喂给了慕晚,吞下药丸不过须臾,她便软绵绵地晕在了钟衍怀中。
钟衍搂着她,右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秀气的眉,紧闭的眸,还有熏红的面颊,眸光温柔地好似能滴出水来,却同样也在转瞬之间蒙上了一层氤氲雾气,兀地生出了丝丝缕缕的悲凉,让人莫名地心口抽痛。
钟衍刚将她打横抱起,便被玉尘伸手拦住了,“陛下当在下方才是在说笑吗?”
钟衍蹙眉,“朕只想送她回去。”
“既已下定决心,陛下又何必多此一举,莫要忘了当断不断,必受其害,且如今她身上的清欢是真的会害了你,别忘了你还是一国之君。”
钟衍抿了抿唇,没有开口,而是低眸看向了怀中的人儿,心中微微一动,便牵引出了无法遏制的怒意,双臂越收越紧,只想抱紧怀中的人,其他的一切,都不想去想,不想去管。从头至尾,他原本,只是想好好守着她的。
玉尘及时伸手覆在了他的肩上,“陛下,你若执意如此,只怕今日便要因她而死,在下能压住那毒一次,却不一定次次都能压住,还请陛下三思,即便不为了楚国,也为了你怀中的人想想。”
他一语方出,钟衍眸光一震,蓦地清醒了,缓缓闭上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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