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了。”霍云松洗掉鸡蛋清,低头注视着她的眼睛,孟樱果然感觉到局促,她之前紧张之下没有注意到自己和一个刚认识一天的男人共处在这样一个狭小的房间里,现在发觉了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退后一步说:“那你再冲一下,如果还疼的话就去买个药膏吧。”
霍云松点点头,她如释重负,慌忙转身离开了。
发生了这样一件事,孟樱也没有心情画画了,她把桌子收拾干净,对走出来的霍云松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被子在柜子里,我刚晒过的。”
“好,那我来关门吧。”
孟樱也不和他抢,等他把门窗都锁紧后说:“我平时九、十点钟才开门,如果你要去吃早饭的话,钥匙在这里。”她示意他看一个花瓶,钥匙就塞在瓶子里,她又拉开柜台的一个抽屉,“这里是零钱,你明天要去买菜。”
“好。”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后面的小楼,楼梯虽然是加固过的,可踩上去依旧会发出吱呀一声响,霍云松走在孟樱后面,两个人的影子投在雪白的墙壁上,靠得极近,孟樱心慌意乱,不由加快了脚步,霍云松还扶了她的手臂一把:“慢点。”
他扶着她的手不放开了,孟樱更觉懊恼,觉得这少少的几阶楼梯漫长极了,好容易走完了,忙说:“没事的话我先休息了,明天见。”说罢迅速掩了门进屋,还从里面反锁了。
可刚一锁门她就想起来一件糟糕的事,神情懊恼:“怎么把这个忘了。”
对面那间房是她少女时期居住的,里头的家具和被褥都是她用过的,原本以为来的会是个女孩子,可现在想一想是一个男人住在她从前的闺房里,怎么都觉得奇怪。
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只能催眠自己把这件事情忘掉。
而霍云松是一眼看去便觉得有点好笑,因为那还是上个世纪的人才用的绸缎被面,她用的是杏色鸟雀的花纹,东西自然是好东西,可已经落伍太久了,里面的棉絮还是手弹的棉花,厚实还是厚实的,就是有点重了,霍云松自打出生就没有用过这样的被子。
但想一想那是她曾经用过的,再老旧的东西都生出一股香艳的味道来,他甚至想着,这绸缎被面上是否还残留着她的脂粉香气?
唉,盖着这样的被子,怎么能让人安安稳稳的睡觉呢。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次日清晨,霍云松一早就起来了,早上六点钟,菜场上卖菜的人却不少,比起昨天的晚市,早上的菜可要新鲜得多,鱼也好。
回来的路上也没忘记在早餐摊子上买豆浆,老板问:“要不要烧卖,刚蒸好。”
“好,谢谢。”
“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啊,看着眼生。”县城地方小,因为经济不算发达,也没有太多的外地人,本地人彼此之间都熟悉,就算不认识一个人,拐个弯的亲戚总是认识的,老板一眼就认出了霍云松是个生面孔。
霍云松轻笑着说:“是,我刚来这里。”
“走亲戚呐?”
“我在弄堂里面的那家香铺,打工。”最后两个字有点陌生,霍云松显然也没有想到会给自己安上这样的名头,说着自己先笑了。
老板听他一说就想起来了:“孟家老太的香铺啊,是阿樱在管吧。”孟樱离开这里有一段时日了,但街坊邻居却还记得那个安静的小姑娘。
“是的,以后请多关照。”霍云松接过了老板打包好的豆浆烧卖。
等孟樱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厨房里还温热的豆浆烧卖,她倒了一碟醋,心想虽然性别和她预想的不符,但这新来的店员还是很勤快的,那家烧卖不好买,等她起床的时候早就卖完了,倒是好一段时间没吃到过了。
吃过早饭去前厅时,地上都已经打扫干净了,她昨天没有来得及清洗的笔和颜料都整齐地收好,霍云松在架子前抽出一个个香盒,清点香的数目。
“老板娘,返魂梅已经没有了。”他打开香盒给她看,里面只剩了两支线香。
孟樱尝试新制返魂梅时不敢多用材料,生怕做出来不好就浪费了,调出的香粉也只做了十来根线香方便送人,也在这些天陆陆续续送给了客人,没想到反馈不错,大部分人都表示很期待她的新香品。
可等她查看材料时才发现,麝香沉香什么的还好说,白蜜却没有了,炼蜜不难,但却考验功夫,她正准备盥手,大姑的声音却隔了老远就传来:“樱樱啊!我和你说……”
孟樱下意识地皱眉,霍云松对她微微笑了笑:“你进去忙,我来招呼客人。”
他的笑意并不深,甚至语气也并不强烈,眼神亦很平和,但孟樱就是在那一刹那被他说服了,她点点头,转身进了右厢房的工作间。
她前脚刚走,孟大姑就进了门,一只脚刚跨进门槛,就看到有人站在她不远处,她以为是孟樱,上前一步就想理论:“樱樱我和你说,找外人哪有自家亲戚靠谱……”
屋里的光线稍暗,她慢了一秒钟才看见面前的人不是孟樱,而是比她高了一头的霍云松,他不动声色:“欢迎光临。”
孟大姑是市井中修炼的厚脸皮,乍一看霍云松是怵了几秒钟,可在这样的小店铺里,她能猜出他是谁?当下就指着他骂:“是不是你骗了我侄女,让她招你做工,我一看你就不像是好东西,当心我去派出所报警抓你。”
“不好意思,老板娘不在。”霍云松说,“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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