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在梦里，那个女孩对那个少年，似乎……有朦胧的好感……
虽然她没有把所有的细节梦清楚，但隐约还是有一点点的感觉的。她对顾宁弈有好感？董心妍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些都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
疑惑急速地在心底滋生，董心妍秀眉紧蹙，想要理清这些事情，可才开始想，脑袋里又是一下钝痛，她的脸色微白。
程子扬见着，忙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董心妍微微一震，缓缓看向他，看到了他眼底的担心。
片刻，她定了定神，视线回到了医生的身上，开口的声音有些低，“医生，我会恢复记忆吗？”
“很难说，有可能会一点点恢复，也有可能一直不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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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诊室，董心妍神情呆滞，整个人很恍惚，走着走着，忽地一个护士推着一个轮椅走过来，董心妍并未察觉，几乎就要撞上去。
“心心，小心！”程子扬一惊，忙拉住董心妍，阻止了她的脚步。
董心妍愣愣回神。
程子扬眉心蹙了蹙，轻叹了口气，拉着董心妍，走至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柔声道：“心心，你没事吧？”
董心妍垂下眼帘，双手慢慢交握在一块，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她说不清自己是有事，还是没事。只是觉得一切发生得太过忽然，也太过戏剧化了，她……有点接受不了，也有些束手无措。
董心妍不回答，程子扬并不追问，安安静静地陪着她坐了一会，感觉到她情绪的恢复，他又开了口。
“心心，你……想不想记起你失去的记忆？”
他看似淡然的一句话，声音却有些沉，而且，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董心妍心绪不宁，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语气，但她被他的问题问得一愣。
她想要，记起曾经吗？
没有人会愿意自己的记忆空缺了一块，仿佛自己的人生少了一块一样。此刻，她的心里有许许多多的疑惑和谜团，让人忍不住想要剥开迷雾，一探究竟。
可是……她心里又有着莫名的害怕和抗拒，似乎……那并不是什么好的记忆。
程子扬的声音还在耳边继续说，“如果你想，那我们就去找回你的记忆。”
第360章 篡改记忆（6）
找回记忆？
董心妍双眸微微瞪大，愕然地看着程子扬，“子扬，这……这记忆怎么找？”
这不是得靠她自己想，才有可能想起来的吗？可是她根本没有办法去想啊！
“我认识一个医生，他曾经告诉过我，人的大脑有一个储存记忆的地方，所有的记忆，只要储存了，都不会被忘记的，那里就像是一个一个的抽屉，装载着你的曾经，你忘记的记忆，其实还一直存在你的大脑里面，只是装着那一块记忆的抽屉，被你自己锁住了，所以你才无法想起来，但一旦你愿意打开那个抽屉，记忆自然就会恢复。”
程子扬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很缓慢，也有些晦涩。
董心妍诧异，“还有这种说法么？可是，人怎么去控制那个记忆抽屉呢？”
“借助外力。”
程子扬无法直视董心妍的眼睛，他不着痕迹地别开了眼，双手狠狠地攥紧，声音轻颤着，慢慢吐出两个字，“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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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会议，袁诗开得心不在焉，什么都听不进去，借着去洗手间的借口，就离席了，出了会议室，她的脚步就不自觉地冲着脑科走。
一走入，就看见董心妍失魂落魄地从诊室里走出来，程子扬跟在她的身后。
她下意识地就闪到了一边躲着，眼睛却一直瞅着他们。
她看到董心妍差点撞上护士，看到程子扬拉住她，再将她拉到一旁坐下，然后……她听到了他们所有的对话。
董心妍终于还是知道她自己失忆了，而且，她还准备要利用催眠，找回记忆么？
袁诗的心一下悬了起来，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她自己是医生，虽然她没有涉及催眠那一块，但催眠近年来，确实有了重大的研究和突破，想要借助催眠来唤醒失去的记忆，是有可能的。
那么，如果董心妍接受催眠的话，岂不是……会想起一切？
不，不行，不能让她想起来，绝对不行！
袁诗深深地看着董心妍，眼神一点一点地阴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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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来后，董心妍的心情一直很复杂，她抱着双腿，蜷缩在沙发里，默默不语，沉默着。
程子扬并不打扰她，和医院里那样，只是安静地坐在她的旁边，等待着她的选择。
她的心情复杂，他的心情……又何尝不复杂？他既希望她答应，又……希望她不答应。
她答应的话，证明那段记忆，对于她来说，潜意识中还是重要的，所以她才想要找回来。找回……属于她和顾宁弈的记忆。
而反之，她就是已经不在意曾经如何，只在乎现在，现在的一切，比曾经重要。
所以他无法开口说些什么，无法干预她的思维和想法，他也想……知道在她心里，他能不能战胜她的曾经。
董心妍也不知道自己发了多久的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了。
她僵硬地转了转头，看到坐在一旁的程子扬，她抿了抿唇，像是经历了深思熟虑一般的，缓慢开了口，一字一顿，“子扬，我想……找回我的记忆，我，去接受催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