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靖儿做了什么?”慈宁一改她的平静,差不多浑身都在颤抖。那少年一身黑衣,但依然可以看出他身上的一道道伤口,凝结的血液上又有新的血迹……
惨不忍睹。
“啧啧啧,”昊天满脸得意地朝众人一看,“靖儿,你们听听,这你估计竟然叫这可怜的小少年靖儿……”
昊天说着话,朝两个金甲卫使了个眼色,两个金甲卫立即会意,朝着那小少年的腹部就是两膝盖,奄奄一息的少年嘴角晕出一口血迹,似乎是疼得醒了。
“昊天,你有事冲着我来!”
“好啊,”昊天大步走向慈宁,他的声音仿佛夜变大了些,对着慈宁一阵逼视,“你就告诉我,这两个人中间的,到底哪个才是槿颜?就这么简单!”
慈宁看向白璃和槿颜的目光有些颤抖。站在她面前的的确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女王”,尽管服饰不同,但两人从头到脚,除了指甲和头发丝儿的长度,几乎都是一样的。
无论她今天指认哪个为真,另一个都得死,这事情她心里知道得很。
那头黑衣少年似乎在隐隐醒来,却又在痛苦中再次昏厥过去。
慈宁师太的唇色发白并颤抖着。
“摄政王,就算这尼姑说了,结果也不可能人心服。”尽管殿中发生这样的流血事件,君晏面上却没有流露出半分的同情,仿若那个人的伤,血,都与他无关。
君晏的冷酷无情,这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
“不信服?”昊天眯着眼睛,一手将慈宁师太的脸抓过,另一手在她的脸上一顿摸索,随即只听“撕拉”一声,昊天粗暴地撕下慈宁师太面上的面具,立即露出了另一张脸来。
尽管那张脸因为昊天猛力私撕扯面具而变得有些发红,但她的五官,许多贵族老臣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就是当年女王的御前姑姑。
“这就是慈姑姑!”
当年前任女王手段狠戾,这位慈姑姑因为跟着女王实行了大多数女王的命令,所以也得罪了不少人,被不少贵族恨着。尤其是那些不得不将政权让出的男人们,一直羡慕别的国家能够让男人登上王位的男人们。
“原来她就是慈姑姑!”
“慈姑姑,她当年不是同女王一起失踪了吗?摄政王,您是怎么找到她的?”
“是啊,怎么找到的?如果找到的她,那么咱们的前任女王呢?前任女王在哪儿?”
七嘴八舌,闹闹哄哄,昊天一皱眉:“都给本王安静!”
瞬间鸦雀无声。
昊天指着慈宁,或者说,慈姑姑:“让她告诉你们,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槿颜,咱们真正的女王!”
然而慈宁显然还没有从被揭露身份中缓过劲来。她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本来以为会永远都不被人知,但她一早就知道这是一个奢望。
她还有一个比较现实的想法,认为这样的拆穿应该是水到渠成的,缓慢的,绝对不会像被昊天瞬间撕碎一样粗暴。这样粗暴的一撕,仿若将那个可怕的夜晚送到了她的面前。
那个大火漫天的夜晚,那个死伤布满惠文殿的夜晚,风雪满城……
黑衣少年的闷哼和那击打在黑衣少年身上的骨头撞肉的声音将慈宁唤醒。
她看向面前的白璃和槿颜:“她们俩都是……”
*
君府,那些悄悄潜入府邸的人渐渐都消失了。
不是在任广白的视野中,而是消失在这个世界。
那些人闯入,不多时的确会消失在任广白的视野当中,但很快,他们就会以尸体和鲜血的方式重新出现在任广白的视野当中,也将附近的场景显示在任广白眼里。
然而很快,就会有隐卫出现,将那些人的尸体快速处理,再次消失不见。
任广白用象牙扇击打着左手手心,这君晏果然不同凡响,竟然布下的是隐阵,只有鲜血才会让这阵法显形。好在有人替他将这些阵法都显了出来。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记住所有的阵法,研究出这夜明珠最有可能放着的地方,而后进发,取。
只是他再看一眼不远处的荆裳儿,眉头又皱了起来。这小妞根本就不是黎湛的人,她是荆天羽的妹妹,她到底来做什么的?
也来偷夜明珠?难道说,荆天羽一家子也在觊觎这夜明珠背后的巨大财富?
荆裳儿来到君府,本来找了个隐秘的入口要进去,岂料正好撞见一帮黑衣人进去,便在暗中等了一等。
但是因为她所在的位置和角度,她根本看不到任广白在高处所看到的那些——当然,或许到了高位,她也还是看不见任广白看到的那些。
她看不明白。
所以她等了一阵,紧锁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黑衣人没有动静,她便找了个自以为没人的入口,纵身一跃,看得出功夫不错,入了君府。
然她才入君府,便发现她将这君府想简单了。面前一片白茫茫,她根本就闹不明白她到底跳进了一个什么地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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