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真如古济道人说的那样,强求不来,那孩子他也就不强求了。
做人不能太过贪心,他所强求的只有一件事情而已。
该来的总是会来,夫妻就是这样,白日里一道吃饭,晚上一道睡觉,一块儿做和别人做会讨厌、和他做会欢喜的事情,如有缘,还能一块儿生个孩子。
徐昭星不知她和章得之算不算有缘,成亲了这许久,除了大姨妈造访,剩下的日子,几乎日日都做一场,没有服什么避子汤,那个人想要孩子,就更不存在拔拔的快的情形。
头几个月,她还忐忑,几个月过去她却想,她和他是不会有孩子的。
她也不知是何原因,就是那样想。
而实际的情况,感觉真的如她想的一样。
章得之应该也知道,因为花茶和药膳就没有断过。
那个人的心思深,即使是想要,也从不会表现在脸上。
大抵还是会有些失望吧!
一场欢好,心里存的事情都不少。
倒不是不尽兴,可那感觉总好像少了些什么一样。
辰时,章得之先起身了,穿好了衣裳,扭头和她道:“我叫人收拾东西了,最迟后日,咱们就开拔,这一回,去长安。”
薛先大败,等于宛西收入囊中,还等于半壁江山尽在掌握。
这个时候不去长安的话,还等何时呢!
偏偏这时候,不知是不是赵器也觉得自己要完了,死在宰相的位置上是死,死在皇帝的位置上还是死。
他干了一件,别人觉得他特蠢,却是他自己梦寐以求多年的事情。
他逼着小皇帝写了禅让诏书,也没让司天监给他找一个好日子,所有的事情就像是随性而为,二月十九这日,朝臣们一早还来皇宫点了个卯,那会儿坐在皇帝宝座上的还是看起来痴痴傻傻的小皇帝,到了晚上,东颜朝就成了赵朝,赵器便穿了龙袍,做了皇帝。
也没人管赵器是不是无耻之极,因为骂他无耻的人,统统被安上了“反贼”的名号,“咔嚓”一声,人头落地。
不管外头是什么人的天下,至少如今,长安城里还是赵器说的算。
长安城也是在这一日封闭了城门,一时间,整个长安就像是笼罩上了厚厚的乌云,让人没有喘息之力。
章得之率领着他的十万大军走的很慢,他的前头,自然还有打先锋的,那便是从峡州出发的徐大经、姜舍之和余宏信,兵分里三路,齐头并进,目标全都是长安。
人活着是一口气,一个王朝也是凭借着一口气焰,昌盛下去。
如今东颜的气焰,几乎被赵器泄了个干净。
什么赵朝,名不正言不顺,长安三辅地区各种势力全都虎视眈眈。
哪个时代,都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或者投机的人。
那种人不能说不好,拼的就是自己的眼力劲。
有人名曰邓利,武关人,并不是章得之的部下,就是一个市井商人。
武关,是从豫南经商进入关中的咽喉,拿下武关,等于打开了长安的东南大门。
他与镇守武关的都尉朱翔乃是旧交,眼见赵器的大势已去。邓利大着胆子宴请朱翔,先摆上酒肉,然后借着酒劲开导起好友。
邓利说,大人,先生的大军将至,赵器已经众叛亲离成了孤家寡人,您难道连这都看不出来?当你是好兄弟,我才劝你,趁早给自己留条后路,这才是正经事,机会可没那么多,不如……
后面的话,简直就是心照不宣。
堂堂的都尉大人,就这样被三言两语说服,当场倒戈,数千官军交到了邓利的手中。
说起来叫人很难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
还有弘农人王佐,原本是郡中的一小吏,觉得邓利和朱翔厉害,特地纠集了一千人来投。
等到徐大经带着几万人马,到了武关外,正拉开来架势要攻击。
邓利和朱翔打开武关,满面欢笑的迎接其入关。
此时的赵器已经没了回天之术。
等到徐昭星跟着章得之不紧不慢地晃荡到了长安,徐大经已经带着人攻破了长安城东的宣平门,赵器忠实的兄弟子侄赵辉、赵俊等人,带着仅剩的残余兵力,在皇宫北门楼下作最后的阻击。
可这时候,也不知是谁下的命令,也可能只是杜撰出来的臆想,人人都在传“活捉或者杀死赵器者重重有赏”。
不是兵将的普通百姓,也有人手持棍棒刀叉,往皇宫里头冲。
宫殿的大门很快就被砸破,若不是姜舍之阻拦的及时,说不定宫室的门窗被燃了个干干净净。
宫女们吓得哭天抢地,宫里来不及逃走的贵人们因为害怕而投缳自尽。
听说,赵器死时,穿着一身天青色的衣服,佩戴着御玺,手里还握着一把虞帝匕首。
杀了他的,只是一个趁乱冲进皇宫里的升斗小民,那人甚至都不知他杀了皇帝。
到处都是手持凶器寻找赵器的人,他也只是其中之一,别的人忙着刀枪拼杀,那人绕开了厮杀的人群,悄悄钻进了内室,意外发现并刺杀了早已有气无力的赵器,解下了他身上的印绶带子,想凭着手里的绶带,领到些许的赏钱。
长安城里的乱象,也是在章得之带着徐昭星到来后结束的。
只因徐昭星道了一句:“国有国法,军有军纪,胆敢目无军纪者,无论是谁,杀无赦!”
要是几月前,章得之身边的人还不敢确定夫人的话到底管不管用,可现在他们都知道,先生从不逆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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