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认为自己会和大地有个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横腰抱起了她,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看这双手的主人,可终究是徒劳的,只有陌生而好闻的清香气息窜入鼻间,然后不省人事了。
安槿醒来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在消毒药水呛鼻的医务室,崴伤了的脚已经被处理包扎好,可是轻轻挪动还是会扯着疼,五官因着疼痛揉成了一团。
她不由得轻“嘶”了一声。
“现在知道疼了,你敢情是不知道,你再晚些来你这个脚就要废了。”耳边传来校医带着低声的呵斥,可是呵斥里仍然能听出关心。
安槿赔了一个笑脸,“老师,我这不是及时赶来找你了吗。以老师你过人的医术,这点小伤区区不在话下。”
校医一本正经道:“少拍我马屁,脚是你自己的,你如果不懂得爱惜,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记住你这脚少碰冷水,少运动多休息,禁止剧烈运动。还有定期回来我这里做检查。”
医者大概都是不喜欢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人。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脚崴伤我只给你开外擦的药。”校医把开好的药递给安槿,“这个药一天擦三次,擦的时候记得先把自己的掌心搓得发热,然后再把药倒掌心上,用力要适中,一定要擦到脚感觉发热发烫才会有效果的。另外,我还给你开了消毒药水,是给你手上的擦伤用的。每两天回来我这里复诊一次,我刚刚说的都明白了吗?”
“明白。”
“运动会期间受伤的同学比较多一点,我比较忙。”言下之意是你请自便吧。
“那老师你先去忙吧,如果感觉不适我再来找你。”
“真是个倔强的人,但愿你是真的把刚才老师说的话听进耳朵里了。”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安槿这才发现半个身子倚靠在门边上的程高阳。
安槿从没见过有一个人的笑容像他这般干净纯粹,像是深山里没经过任何污染的清泉,简简单单一往那里一站,世家子弟的雅致和华贵从骨子里透出来。
“是你把我送到医务室来的?”他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大概送她来医务室的人也只有他了。
他点点头,“是我,但是你不用说谢谢。”
“我说是我的事情,而你接不接受又是你的事情,这是两个不能混淆的概念。”安槿面向他,一脸的诚恳说:“这位同学,谢谢你把我送到医务来!”
真像是舞着利牙的小猫,巴掌大的小脸倔强着上扬着,清澈如泉的双眼似乎有着吸引人不自觉沦陷的魅力。
他突然很想撩一撩这只张牙舞爪的猫儿。
可是这只猫儿却在说了一句谢谢以后,选择了自动忽略他的存在,如水的双眸正紧盯着药物的说明书。
“哎,这位同学,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救命恩人的名字?”程高阳不禁要怀疑自己的魅力指数是不是下降了?她居然没有像别的女生一样直接中婉转的套问自己的信息。
嗯,这个认知让他的心里隐隐的不痛快。
难道她是高明一点使用了迂回战略,给他来一出欲擒故纵?
他隐晦的神情,安槿都看在了眼里,只能哑声失笑,混迹于万般花丛中的男生总有太把自己当一回事的本事,似乎别人都要只围着他转才算是正常。
哦,原来是个自恋狂。
“是不是告诉你我的姓名,然后再来一段回肠荡气的以身相许才算是正常的剧场发展?”
嗯,貌似这才是正常的狗血言情小说桥段。
程高阳轻轻挑一挑眉,笑意潋潋如春风袭来,“如果同学你愿意和我共谱一出俗套查又唯美的爱情片的话,我也勉为其难接受吧。”
好吧,他好像也是今天才发现他的体内会有这么轻佻的潜质。
安槿皮笑肉不笑,笑容快速凝结在嘴角,“不好意思,我没有兴趣做以身相许的打算。如果同学如果你是以惯用这一招追女孩子的话,我想这一次你用错对象了。我很忙的,没有时间与你共谱梁祝,你另找高明吧。”
程高阳的嘴角抽了抽,他程高阳什么时候成了要靠英雄救美的狗血桥段才能追到女孩子的人。刚刚她还好像还把他说得很饥不择食的样子。
没有好像,而是她直接把当成了这种人,她鄙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安槿却不理会他心里的想法,掺着床边借力起身,一瘸一拐地向门外走去。
见她就这样走了,程高阳的心里竟有一丝的莫名的慌乱,上前把她拦截下来,没来得及分情是什么样的情愫,话已开口,“喂,等等,我叫程高阳,你叫什么?”既然她不问他,他也只能自报家名了。
见她还是不理他,他索性大步逼近她,无赖道:“不许走,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他的神情明显是在告诉她: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让你走。
安槿睨着眼睛看着他,心中的不悦感却被他那张笑得如同向日葵般灿烂的脸给一点点辗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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