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氏眉头一皱:“老六兄弟,刚刚只是权宜之计。”
朱老六微微一笑:“何不来个长久之计。”
赫氏不解:“此话怎讲?”
朱老六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大嫂往堂屋说话。”
这是朱英姿的闺房,一般的他和朱英豪都不涉足。
赫氏心里七上八下的随着他来到堂屋,分宾主落座,崔氏看丈夫的眼色行事,忙为赫氏倒了杯冒着白沫的茶水。
朱老六朝赫氏揖礼道:“大嫂,你们有命案在身,且对方是宰相之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那宰相岂能善罢甘休,必然通报朝廷下海捕文书,全国缉捕,早晚会找到这里,即便我豁出命去收留你们,若是被衙门发现,我受牵连是小,到时只怕你们性命不保,倘若宝儿嫁给总把头,也就是祖家大爷,那祖家二少祖公略与陵王关系密切,而陵王可是皇上的亲弟弟,陵王肯保你们,不怕什么宰相,还是个卸任的,所以,虽然我刚刚是相机行事,现在想想这真是桩好姻缘,且总把头是雷公镇首富,娶的是正室夫人,宝儿断不会受委屈,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一举两得之事,还请大嫂三思。”
他洋洋洒洒一大段,自以为必然能说服赫氏,孰料赫氏只一句话回答了他:“不行,即便是我和你大哥以命偿命,宝儿也绝不能嫁祖家大爷。”
崔氏那里冷嘲热讽:“雷公镇多少姑娘家想嫁给总把头,怎奈总把头瞧不上,放着福不享非要送命,大概是你上半辈子的福享得太多了。”
赫氏豁然而起,按她以往的脾气本想拂袖而去,怎奈这是人家,自己此时又是落难之际,于是缓了缓道:“宝儿才十七,虽然我不晓祖家大爷年几何,不过他的儿子都与陵王交游,想来年纪不小,宝儿是我和你大哥的掌上明珠,嫁人也需嫁个年貌相当的后生,老夫少妻,祸患无穷,最苦的还是宝儿,所以这桩婚事绝对不行。”
如此决绝,朱老六再不好说什么,总归人家是初来乍到,夜渐深,于是就让赫氏回房歇息,此事不了了之,他还有要紧的事做,那就是召集帮伙商讨放山事宜。
几日后,于朱家堂屋,鲁帮帮伙共计十一人齐聚,朱老六居中坐在色泽斑驳的椅子上,两厢的长凳上坐着帮伙,听说要再上长青山,颇有经验的孙万福摇头道:“这节气放山?”
朱老六脸一沉:“放蜡千的都有,这节气怎么就不能放山,主要是我听闻千年棒槌即将出世,我们若不及早出手,等这件事传扬出去,整个雷公镇还不得倾巢出动,我算了下,三日后即是黄道吉日,大家准备下。”
把头发话,众人不好再妄加议论,只听着朱老六的安排,喝着浓茶,孙万福向来爱说笑,嘴里吐了口茶叶梗子,对拎着茶壶给大家逐个添水的崔氏调笑:“老?,竟给我们吃茶末。”
崔氏啐了口:“再胡咧咧就直接给你灌马尿。”
众人哄堂大笑。
突然门口一亮,善宝推门而进,众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老六叔,我要跟你去挖参。”
众人愣了愣,忽而再次哄堂大笑,且笑声比之前更大。
朱老六喝止住帮伙,转头温颜对善宝道:“宝儿你不知,参帮规定,女人不准放山。”
第六章 天灵灵地灵灵
不准女人放山?
“这是为何?”善宝不甘心,以为这是朱老六哄骗自己,续道:“我从小随我爹上山采药,能行走山路。”
朱老六见满屋帮伙的目光聚焦在善宝身上,且有几个带着坏坏的笑,那是雄性见到雌性的兴奋,他忙道:“以后告诉你。”
善宝坚持着:“叔你带我去吧,算命的说我今年福星高照,会有好运,说不定能挖到千年人参。”
状如丧家犬还福星高照,朱老六颇有些哭笑不得,另外那千年人参即将出世不过是他藉口放山以跟踪祖公略,劝她:“这是参帮由来已久的规矩,非是叔不肯带你,另者放山是个苦差事,少则几天多则数月勾留在山上,你一个姑娘家多有不便。”
孙万福嗞溜饮了口茶,轻慢的笑道:“若是麻达山,这节气,你有在山里越冬的本事吗?”
他想说死在山里的可能都有,然顾及参帮忌讳,是以没有说出口。
善宝手指绞着褶裙上的宫绦,嘟嘴道:“我不是跟着你们么,怕甚,关键是我不想白吃白住。”
白吃白住这是几天来崔氏看似无意叨咕实则是有意透露给她们的。
没等朱老六说出个子午卯酉,哐当!门开了,朱英豪闯了进来,他是听说此次放山没有他的份儿,来对父亲兴师问罪的,刚好听见善宝的话,踏踏奔过来道:“实在不行我娶了你,咱们是一家人,这样你就不是白吃不住了。”
朱老六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有些震惊更多的是气,众目睽睽谈情说爱,有伤风化。
善宝差点被自己的呼吸噎住,瞪眼看着那厮:“纸扎店的翠兰怎么了?”
心说你不是非她不娶么?
朱英豪却大言不惭道:“翠兰是夫人,你是妾。”
善宝牙根紧咬,心里嘀咕,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形,请赐给我一把桃木剑,让我劈开这厮的外壳,看他究竟是何方妖孽,能说出这么不经脑子的话。
帮伙们轰然大笑,孙万福打趣朱英豪道:“少爷坐享齐人之福了。”
所谓少爷是抬举他,是变相抬举朱老六。
朱老六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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