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闹了许久,并未发现什么端倪……我暗中寻思着,她可能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不敢冒冒然出府,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她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逃之夭夭。故而我命侍卫们埋藏在府中大大小小的角落,就等可疑丫头一出现,立即捆了带来。
果不出我所料,昨儿丑时三刻,这丫头背着一包金银细软,蒙着面罩,在东墙根儿下鬼鬼祟祟徘徊着,最后竟准备爬墙逃走……一旁监视的守卫见情况不对,上前去把她捆了,先囚在柴房里,天亮时才汇报于我。”
锦毓笑吟吟夸赞道,“将军真是神机妙算,洞察人心,着实令妾身佩服啊。”
两人相视一笑,无声胜却有声,许多埋藏在心底的话尽在不言中。
上首的孟氏猛地一拍桌子,茶水飞溅,有几滴正好溅在旁边孟蕙兰细腻如玉的手背上,烫得她脸色突变却又不敢发作,只心里将孟氏骂了千遍万遍。该死的蠢妇,若不是还要靠着你才能踏进沈家大门,我何苦要对你做小伏低,每天端茶送水忙的不亦乐乎,如今还被这滚烫的茶水烫到了手……若是我的手因此留下了什么疤痕,你就等着吧!看我不整死你!
孟氏不知道自家侄女心中的小九九,也不知道她其实早已心怀异心,她还很是自负地认为蕙兰有求于自己,必然和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她所在意的,是下面跪着的那个丫头,万一她将所有的事全部说出来……想到这儿,她面上早已是一片愤怒,喝道,“你这丫头好大的狗胆!竟敢冒充我假传口信欺骗夫人!这等以下犯上的行径如何能不治?”
那丫头脸色煞白,身子摇摇欲坠,吓得快要昏厥过去。孟氏挑眉,冷冷地说道,“来人!将这丫头拖到院中,杖毙!”
此言一出,满室哗然。这丫头虽然犯了罪,但罪不至死,太太竟然这般草菅人命,难道下人的命就合该如此低贱吗?
丫鬟婆子小厮们俱心内悲凉,默默地低着头,嗟叹着那丫头的命运,也感怀自己日后的结局,一时大厅内噤若寒蝉,无半点声响。
地上跪着的丫头听见孟氏所言,失神咬破了嘴唇,鲜血从嘴角溢出。抖得如筛糠般的身子终于支持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
几个家丁正要上前将她拖走, “慢着!”锦毓突然上前制止。
见大家投来疑惑的表情,她微微一笑,迎着孟氏的眼光说道,“母亲未免太过心急,事情还没有眉目怎就急着杖毙呢?她一个下等丫头,和我无冤无仇,又胆小如鼠,她为何要以身犯险将我诱骗至吉祥居内?她到底有何企图又是否受人指使?
还有,她和母亲簪子的失踪,到底有无关联?这些母亲都想过吗?我们千辛万苦找到这丫头,不就是想弄清这些疑问吗?可如今这些谜团一个未解,母亲就如此心急……媳妇不知母亲是何用意。”
她这番话说得平平淡淡不起丝毫波澜,甚至连笑容也是毕恭毕敬端庄斯文,只是她这话中的内容却引起了众人的深思,是呀,太太今儿,却是有些奇怪,似乎有些……做贼心虚了。
“你……”孟氏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涨红了一张脸不停地给孟蕙兰使眼色,想让她说几句救救场。孟蕙兰瞧着姑妈被呛,颇有些辛灾乐祸的意味,对孟氏的眼色只当没看见。
室内气氛顿时有些尴尬,众人各心怀鬼胎提溜着眼盘算着。
“到底什么事儿,这么紧急,一大清早的就急头急恼的催人去……烦都要烦死了!”
女子娇俏而又不耐烦的声音划破了一室沉寂,硬生生地闯了进来,惊得众人一齐抬头望去。
珍珠本以为室内嘈杂,不会有人听见,自己又是埋怨惯了的,有些牢骚不自觉就说出了口。故而一路嗔怪着走了进来,冷不丁抬头,瞧见所有人都瞧着她,将军、夫人都在,太太坐在上面脸色铁青地瞪着自己。自知说错了话给太太听见了,慌忙跪下来行礼。
锦毓瞧着她身边的明月,只见她面色如常,笑容寡淡,依旧是一副喜怒不言于色的表情,瞧见她望她,明月大大方方与自己对视着,浑身上下找不出丝毫破绽。
孟氏皱着眉,一脸厌烦地说道,“今日叫二位姑娘来……却是有一件大事,你们去看看,那地上倒着的丫头,可认得?”
珍珠明月上前仔细打量,珍珠突然疑惑地叫了出来,“太太,这,这……这是我院中的丫头,唤作翠缕。”
她这么一说,满室的人面面相觑,就连沈睿之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好像隐隐有些超出他的预料,翠缕竟然是珍珠的丫头,有些意思。
“哦?你的丫头……你可确定?”孟氏来了精神,微微欠身问道。
明月疑惑地回答道,“我的丫头,当然可以确定。翠缕是一个月前刚分到我院中的,我见她干事灵活又不多嘴就留下了。只是不知,她为何倒在太太的房中?”
孟氏冷笑,“她为何在这里,你这个当主子的不是最清楚吗!何必在这装腔作势!”
珍珠大惊,“太太这是何意?妾身实在不知,还望太太明说!”
恰在这时,昏厥在地上的翠缕突然幽幽转醒,瞧见珍珠坐在一旁,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直扑过去,差点将珍珠连人带椅子扑翻,这突然的变故吓得珍珠尖叫,拼命挣脱。
“姑娘,姑娘!奴婢不想死,姑娘救救奴婢!”翠缕说得语无伦次,双眼尽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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