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之叹气,一双手轻柔地抚上她的脸庞。她这个样子,自己何尝不心疼?只是她太不懂事,将自己的一片心意弃之如履,若是不给她点教训,日后简直无法无天。瞧她现在这个样子,怕是真的后悔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心中暗叹,“也罢,谁让我喜欢你呢?只要你日后乖乖的,我便还像之前一样对你,你也依然是我心尖上的人儿,过往的一切不愉快,便都一笔勾销。”
他这般寻思了半晌,有微笑在颊边荡漾。轻手轻脚脱下外衣上了床榻,躺在锦毓外侧,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还如平素一样,搂了锦毓。之前在书房,烦心着他们俩的事,整夜整夜的睡不好,如今在熟悉的床榻上,鼻端是她熟悉而又清甜的芳香。沈睿之真觉得有些困了,闭上眼睛,很快便也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真沉,一夜无梦。沈睿之睁眼时,枕边人依旧闭着眼沉睡。他虽不忍离去但也知道不能停留太久,蹑手蹑脚地穿上衣服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东方天边,隐隐出现鱼肚白,早风徐徐地吹着,还夹杂着丝丝凉意。
沈睿之眯着眼瞧了会儿天边的风景,正准备离开,身后传来小丫头的惊呼。
喜鹊这一夜担忧着自家主子,几乎没怎么睡,想着横竖睡不着,索性起来走走,不想正巧遇见姑爷推开内室的门走出来。
“姑爷,你……”看到沈睿之朝着内室努努嘴,摆摆手的手势,喜鹊会意,跟着他走了几步,在长廊里站定。
“姑爷,夫人她……”沈睿之淡淡答道,“她还在睡,仔细着,莫吵醒了她。”
喜鹊颔首。沈睿之睨了她半晌,还是犹豫着问道,“夫人这几日……可好?”
接触到喜鹊陡然抬起的双眼,他不好意思的咳了几声,眼睛移向别处。
喜鹊耷拉着脑袋,委屈地说道,“夫人这几日不太好。整日里就是一个人坐着,也不说话,有时候婢子还能瞧见夫人偷偷地哭……姑爷,婢子心中实在不好受。”她偷眼瞧瞧沈睿之,继续说道,
“婢子只是个下人,有些事本轮不着婢子参与,只是姑爷,婢子看见夫人这样,心中难受得紧……夫人自小娇宠,有些时候难免不懂事说了什么话得罪了姑爷,还望姑爷多担待些……”说完便把头垂得低低的,再不言语。
沈睿之沉默半晌,开口道,“夫人有你这么个忠心护主的丫头实在是她的福气,有事没事多劝慰着她,让她放宽心……”他想了想,还是提醒道,“今早的事,只当没看见,不必和夫人提了。”
喜鹊应了,再抬头时姑爷早已远去。她叹了口气,回去了。
*
天大亮了,下人们早已起床开始新的工作。喜鹊画眉忙活着,只是不敢惊动了睡在里间的夫人。
她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迎面走过来一个小丫头。见到她们就毕恭毕敬地问道,“二位姐姐,请问喜鹊姑娘在哪?”
喜鹊画眉互相看了一眼,瞧这丫头面生的很,一时猜不透是谁家的丫鬟。喜鹊淡淡应道,“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那丫头低眉顺眼答道,“喜鹊姑娘好。我是太太身边的,太太让我请夫人去吉祥居一叙。”
画眉警惕地问道,“太太可说了是何事?”
那丫头依旧低垂着头,“太太不曾说过,只说请夫人快些来。”
喜鹊颔首,“知道了,你去回禀太太,就说夫人即刻就来。”
瞧见那丫头走远,画眉看向喜鹊说,“我先去打水伺候夫人洗漱,你让小丫头们快些准备。”
不远处,刚刚还恭恭敬敬的丫头,瞧见喜鹊画眉各自离开,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她瞧瞧四下无人,飞快地推开内室的门,寻到梳妆台前,将袖中一物轻轻放于妆奁中而后合上盖子。做完这一切,她便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胧香院,不知去向。
却说林锦毓,被丫头们唤醒之后睡眼惺忪地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前,心中开始忐忑不安,有了上次的记忆,这次她格外担惊受怕。就怕那孟氏又想什么鬼主意作践自己。
想得头疼,又不免安慰自己,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次无论如何,自己断不会让她欺负了去。
正想着,喜鹊已开了妆奁问道,“夫人,今儿戴什么样的头饰?”锦毓随意地看了一眼,妆奁中金光闪闪,各色金钗银簪,绢花珠翠,很是耀眼。锦毓随手拿起最上头的一支簪子,古朴雅致,点缀各式珠玉,垂着长长的流苏玉珠,甚是好看。“就它吧”锦毓吩咐到。
“夫人的眼光真是好,这簪子初看不起眼,没想到如此雍容华贵,正配夫人的气质。”喜鹊一边梳着发,一面夸赞道。
梳妆完毕,锦毓领着喜鹊画眉并四个小丫头往吉祥居而去,临行前画眉特意嘱咐小丫头们要是有什么不对,见机行事,一定要溜出去找姑爷帮忙。
进了吉祥居,下人通报之后,锦毓便进了屋子。上首坐着孟氏,孟氏后面依旧立着笑吟吟的孟蕙兰,不知为何,见到孟蕙兰脸上的笑,锦毓总觉得心惶惶的。
蹲身行礼之后,锦毓便坐在下首。孟氏慈祥地笑着,问道,“毓丫头,不是免了你的晨昏定省了吗?今儿怎么这么早来娘这,有何事啊?”
锦毓疑惑,“不是母亲说有事和媳妇一叙,让丫头去请媳妇的吗?”
孟氏一愣,“我何时派丫头去请你了?毓丫头怕是记错了吧?”
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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