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侍郎开口若悬河,他引经据典,一一道来,其中又明讥暗讽眼前的大臣,侃侃而谈。那正对上宁侍郎的大臣,都没有吐出半个字的机会,一张脸气得通红,伸着手颤抖的指着宁侍郎,眼看着就要被气晕过去。
“行了,朝堂之上,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龙椅之上,一直不吭声的万历帝终于开口了。
“皇上说的是!”宁侍郎前脚还对和人辩论,后脚拱手朝着上边的万历帝拱手行礼,长袖宽袍,自有一种fēng_liú写意的味道,神清气爽的,与一旁气得身体直哆嗦的大臣形成了鲜明对比。
万历帝有些无奈的看着宁侍郎,对这个给他充盈私库的臣子,他还是很看重的。
“太子年纪尚小,爱卿何必苛求于他!”万历帝眯着眼,笑道:“正如宁爱卿所言,动工这事,乃是太子私事,诸位爱卿若闲来无事,可以将目光多多放在国家大事上。”
万历帝这话,就差没直接说这进言的大臣多管闲事,那大臣脸色涨红,以袖掩面,不再敢多说什么。万历帝这明显是站在太子这边的,他若是再开口,那就是吃力不讨好了。
其他大臣心中还有些意犹未尽,这宁侍郎在朝上向来不爱多说什么,他也不是御史台的,有一双巧嘴,却少开口。像他这般,一张嘴可以将人堵得死死得,很多人都觉得,不把他放在御史台可惜了。
不过,今日这一出,更让在场的大臣都表示,若是无事,还是不要去招惹宁侍郎了。人家骂人不带脏字,还引经据典的,直接说得你哑口无言,气上心头,却无法反驳。若没有抗衡他一张嘴的能力,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了。
散了朝,与宁侍郎交好的大臣走在他身边,向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叹道:“五年过去,你这张嘴,还是这么厉害啊。”
宁侍郎年过三十,却仍是一个好看英俊的男人,身上穿戴妥帖,一丝不苟,正如清风朗月一般,完全看不出平日竟是与金银打交道,一身铜臭味的人。换句话说,他的模样,很具有欺骗性。
“这算得了什么?”宁侍郎拍拍纤尘不染的袖口,眯着眼瞧着走在前边刚才进言的那位李大人,翘了翘嘴角。
黄大人瞧着他这模样忍不住抖了抖,道:“你这模样,是又要算计谁了?”据以前的经验,只要这家伙一露出这种人畜无害的笑容,那就是有人要被他算计了,黄大人深有体会。
宁侍郎笑眯眯的道:“我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吗?只是,有人犯我,我必要十倍报复回去!”
哼,敢欺负他闺女,那就要做好被他报复的准备。
黄大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摇了摇头,给还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的李大人默哀了一声。谁不知道,这宁大人最是护短不过,睚眦必报啊。
*
珍珠可不知道自家父亲在朝上大发虎威,更不知道整个皇宫因为她掀起的波澜,杖毙九个宫人的事情更是没有一句传入她的耳中。
“我怎么瞧着碧萝今日脸色有些不大好啊?”珍珠有些担心,问碧玉:“你与她同屋,她近来可是身子不大爽利?若是如此,可别让她硬挨着,拿了我的帖子,去请张太医过来给她看看。”
碧玉垂着眉眼道:“良媛心善,只是碧萝不过是夜间踢了被子,有些受凉了,多休息休息便好了。”
那日清音阁,他们绛色院的宫人也没落下,回来他们便吐了。她与碧水二还好,吐过两次,那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似乎还没散去,不过她们勉强算是恢复了过来。碧柠,碧柠自来是个闷性子,瞧不出什么来。不过碧萝可没见过这仗势,反应是最为剧烈的,回来吐了一夜,在睡梦中也被噩梦惊醒,抱着她直嚷着害怕,一夜就没入眠。如此,又怎么会有好气色?
珍珠点点头,道:“你与她同屋,就要你多费些心思照看她了。”
碧玉点头,道:“良媛放心吧,奴婢知道的。”
珍珠今日精神倒是好,看外边太阳不算热烈,想起昨日拿回来的桂花,忙让碧水取了过来。
这桂花搁了一天又一夜早就已经蔫了,不过香味却仿佛更浓烈,搁在屋里没一会儿整个屋子都是桂花的香味。
桂花酒需要新鲜的桂花,珍珠瞧着这蔫搭搭的桂花皱了皱眉,让碧玉取了一个干净的白布过来,包着拿出去摊在地上晒着。
“虽然桂花酒是不行了,不过晒干了放香囊里边,也不是不错的!”
珍珠坐了一会儿,突然来了兴致,让张嬷嬷取了自己的库房钥匙来,打开去里边瞧瞧有什么东西。
她进宫来的时候,带的东西不多,一个盒子,里边装的全是她的金银首饰,另外便是揣了很多银票。不过至今这些东西都没怎么动,还在她的妆奁盒子底下塞着的。她可是太子最宠爱的良媛,底下的人上赶着奉承她都来不及,哪需要她撒金花银的,只要底下吩咐一声她想要什么,其他人立刻就送到她面前了。
也是如此,她带来的东西非但没有少,反而还变多的。太子瞧着什么好的东西,便会记起她来,差人将东西往她这儿送。如今,她的库房里边已经装了一半了,里边的东西拿出去都让人咋舌,因为全是御制的。
打开库房,张嬷嬷率先走了进去,将里边的窗户全都打开,通了风,这才让珍珠进去。
“良媛您屋子那扇屏风也用了些时日了,不如换上这扇大理石紫檀木的屏风?”张嬷嬷指着一个三扇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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