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爱民见老大这样,一言不发转身去换煤球,她用钩子勾开煤炉灶上的铁盖,她勾铁盖,拿火钳,动作幅度都很大,气得屠八妹咬牙切齿,“你们一个个就对付我吧,我做牛做马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你们就这么回报我,我这是养了一群仇人啊!”
顾爱民接了句,“老七也在这一群里。”
屠八妹顺手抄过灶边的砍柴刀砸过来。柴刀砸在老二脚趾上,她“哎哟”一声弯下腰。顾拥军扑过来,脱下老二鞋子一看,老二两个脚趾头出血了。她抬头瞪着屠八妹,屠八妹瞟眼老二脚,板着脸说:“死一个少一人,我也就不用那么操心了!”
顾拥军找来蓝药水给老二上药,一边上药一边“吧嗒吧嗒”流眼泪。
“姐,我不疼,真的,一点不疼。”顾爱民坐在凳子上,身子后仰,两手抱着左脚啮牙咧嘴说道。
屠八妹性子暴躁,除去老七其余姐妹都没少挨她打,且抓着什么就拿什么打,有时揪着头发直接就往墙上撞。老大老二是挨打挨得最多的,两人小时常被屠八妹揍得口鼻流血。每回挨打,顾拥军总挡在老二前面护着老二。所以老二一直唯老大马首是瞻。屠八妹说什么她偶尔还无声抗议,但老大说什么不问对错她都坚决执行。这也是屠八妹最恨她俩的一点,常说她俩穿起连档裤来对付自己。
“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傍晚,老六和村里几个女孩在跳皮筋,天色渐暗后有大人出来喊跳皮筋的孩子回家。孩子们散了,老六回家走到门口老五写完作业出来说去看电视,拉着她往余月红门口去了。
余月红家有台“春花牌”黑白电视机,平常晚上早早就搬出来放在后门口供前后两栋房子的人观看。但今晚她家电视没搬出来,后门也关着,老五领着老六转到前门。余月红家坐了一群看电视的人,余月红的小儿子拦在门口不让老五她们进来,还指着老五说:“你妈妈是泼妇,你妈妈欺负我妈妈,不许你们上我家看电视。”
老五不干,讲凭什么别人能看不给她们看?一个非要进,一个拦着不许进。两人推扯一会打起来。老六胆小,不敢上前帮忙,转身跑回家告状去了。
屠八妹闻迅风风火火跑来,老五已让余月红她男人让进屋站在里面看电视了。屠八妹在外厉声喝着让她出来,老五不肯出来,屠八妹冲进去揪着她耳朵一路骂一路将她拎了回来。
如果老五到家后不哭不闹这事也就过去了,偏她放声大哭,哭得屠八妹火起,抄起鸡毛掸子抓着她就打,打得老五抱头乱跳,哭着喊着不停叫着大姐。屠八妹更火了,鸡毛掸子高高挥起,重重落下,边打边骂:“你爸死没见你哭得这么伤心,一个破电视不看你给我嚎丧。你哭,你喊,有靠山了是吧……”
顾拥军在里屋坐不住了,冲出来去抱老五,屠八妹手中鸡毛掸子照着老大背上落下,“都是你惯的,我一教训她们你就拦着,这个家几时轮到你做主了……”
顾拥军背对她搂着老五一声不吭,屠八妹气急败坏抽打着她,老七过来紧紧抱着屠八妹大腿哇哇大哭:“妈妈,妈妈,不打,不打大姐,呜……”
老七一哭,屠八妹这才骂骂咧咧地丢下鸡毛掸子。
第六章 大打出手
“哎哟疼,大姐你轻点。”顾拥军撸起老五袖子和裤腿,老五胳膊上和腿上横七纵八全是印子。顾拥军让她坐着别动,要打热水来帮她敷一敷。她眉毛一挑,“不用,睡一觉醒来就不疼了,过几天印子也全消了。”顾拥军摸摸她头,“那我打水来,你洗了脸脚赶紧睡。”
顾建新在外玩到快十点回来,回来听说看电视引起的风波后,向来对家里人和事不关心的她居然跑去余月红家,踹着她家后院大门破口大骂。那泼辣的架式很有屠八妹的风范。
余月红的大儿子出来低声赔笑说着好话,余月红男人也出来澄清是小儿子不懂事,老三仍不依不饶,扯着脖子叫骂道:“一台破电视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让看,以后就是用八抬大轿请我们看都不看!我呸!”
“真是没教养!”余月红在家恨恨骂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一屋子没教养的东西!”
“你少说两句。”她男人劝她:“何必跟她们一般见识,都是邻居,这话传出去不又得翻天?跟她吵赢了你脸上未必光彩?你好歹是坐机关办公室的,怎么这点觉悟都没有。”
“建新平时不这样。”余月红的大儿子邓光明说:“你今晚要把电视搬出去不就没这些事。”
余月红愤愤说道:“搬不搬是我的自由,我欠她们家的啊?你知道屠八妹今天怎么咒我来着?她说你妈我天生一张寡妇脸,咒我们家断子绝孙!有她那么恶毒的吗?自己死了男人当了寡妇还想咒别人都和她一样。这种女人就是恶心!”
“好了好了,你越说越来劲了。”余月红男人不满地瞪她一眼,“你就不能高姿态一点?睡觉!”
星期五顾建新领了工资,依旧只交给屠八妹一半。屠八妹接过揣进衣兜,只吩咐她星期天和人调好班帮着家里盖猪舍,别的什么都没说,并没有如之前警告的工资不全部上交就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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