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德培听得出来,此次周年庆,封硝根本没有宣布和于念念订婚的意思。这一切,都指着封老爷子做主。
谁知封老爷子态度如此不明朗,于德培有些坐不住。
幸好下一句,封老爷子讲到了正事,“封硝,你和念念订婚的事,就选在周年庆的时候向外界宣布吧。毕竟……”
“父亲,这件事推后再说。”封硝打断话头,“三个月以后,自然尘埃落定。”
“为什么是三个月以后?”封老爷子很诧异。
封硝扬了扬眉,“到时就知道了。”
封老爷子脑子灵光一闪,理解力偏移,目光直射到遇冬的小腹,心想难道三个月之后她就能给封家续上香火?
香火延续,自然比宣布订婚来得重要。否则封老爷子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对遇冬这么好脸色,“呵呵,三个月!好,就依你三个月!”
于念念大惊,噘着嘴,“封伯伯……”
封老爷子其实骨子里也是个凉薄之人,从来只权衡对自己有利的人和事,“念念,你应该多和遇冬相处相处,这样以后才能融洽。”
遇冬听得满心恶寒,觉得有钱人怎么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给儿子搞一妻一妾的把戏?她鬼火窜,再不是刚才扯封硝衣角的那个姑娘,狠狠一记如刀眼神劈去,像是要把封硝劈成两半。
封硝仍是云淡风轻,好似这些都跟他无关,只是意味深长地望着封老爷子,“是啊,三个月后,父亲就如愿以偿了。”
封老爷子很高兴,和于德培去了书房。
于德培相当不高兴,“封老,你把我们于家当成什么?”
封老爷子没回答,只是悠悠地问,“德培,你说遇冬的心脏跟念念能匹配?”
“应该能。”于德培眼光闪过一丝兴奋,“封老的意思是……”
封老爷子老谋深算地笑一下,“其实啊,德培,凡事不可太激进。她现在跟咱们非亲非故,凭什么能把心脏给念念?这事急不来,等她为封家生了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
于德培顿时恍然大悟,“封老高明!她想给孩子一个光明的前途,就必须用心脏来换。”
封老爷子没点头也没摇头,把玩着手里的佛珠,“一切要随缘。”
等两个老家伙下楼来,封硝早带着遇冬跑了,只留下一个于念念在那儿干生闷气。
她眼睛红红的,小嘴儿抿成一条线,样子楚楚可怜,“封伯伯,封硝欺负人家。”
于德培喝斥着女儿,“念念,收敛一点你的大小姐脾气。”
封老爷子摆摆手,心情不错的样子,“念念,你跟遇冬要好好相处,这样才能抓住那小子的心。”
于念念低下头,“是,封伯伯……可是,他们好久没回封家庄园,我压根就见不着他们。”
“他一定是住在西途的房子里。那是他纪念他妈妈才置办的房产。你……暂时还是不要随便打扰他们。一切等三个月以后再说。”
于念念的心都被撕碎了,眼睁睁瞅着自己的未婚夫跟别的女人亲热生孩子,还要做出一副大度接纳的样子。她做不到,却又无能为力,“是,封伯伯。”
谁让她有心脏病呢?谁让她不适宜生孩子呢?这一切都成了她耿耿于怀的伤,遇冬的出现就是在伤口上撒盐。
她恨遇冬!遇冬的每根头发丝她都恨得咬牙切齿。她隐忍着,想象有一天把遇冬踩在脚下,想象遇冬的心脏在自己的身体里健康跳跃。
封硝坐在黑色宾利里,一副孤尘傲世的样子。三个月!三个月!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他眉间眼角溢出一抹残酷的冷笑,看在遇冬眼里不由得升起一丝寒意。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也许真的会在三个月内摘取她的心脏……这么一想,额头冒起了汗,“停,停车……我,我想去看看我妈妈……”
“不许去!”封硝三个字就堵死了她的后路。
遇冬的叛逆情绪达至顶点,“封硝,你别以为真的能掌控我!惹毛了我,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封硝侧过脸来,逼近,伸手摩挲一下她的下巴,“听着,以后要是被我知道你还跟吴明俊来往,我不知道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关吴明俊什么事儿?遇冬眨巴着眼睛,感觉头疼。她真的头疼,不知道是刚才见了封老爷子的缘故,还是听到那一妻一妾的安排。
八月的盛夏,遇冬莫名打起摆子来。
封硝眸色一深,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怎么会这样?”
“不要你管!”遇冬甩开他的手,往角落缩了缩,“你和你那个老爸都不是好人!哼!”
封硝坐直身体,隐藏了情绪,点点头,“他的确不是好人,我……也不是。”
遇冬抱着双臂,眼睛耷拉下来,不再讲话。只片刻,她就似乎睡着了,却是全身还在瑟瑟发抖。
封硝叫段凉停车,从后备箱里的医药箱拿出温度计来给她测体温。
这一测不得了,三十九度七……封硝沉声吩咐,“去医院。”
遇冬醒来时,躺在干净纯白的病床上。她一动,全身就疼,眼皮还在打架,只是打摆子的情况好了很多。
她听见封硝隐隐的声音在交待,用什么药用什么针……她眼皮很重,不一会儿又合上了。心里却有一个地方透着清醒,感觉封硝的气质更像一个医生。
烈日炎炎下,他救人的片段涌入她的脑海。她又睡着了,头很重,很疼,感觉封硝走过来摸着自己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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