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他们不过是身份卑微的平民,您可是高高在上的谋士,杀了就杀了!”
“阿衡啊,勿以恶小而为之。”
听两人在絮絮叨叨讨论杀还是不杀他们的话题,周围的人都是一阵诡异。混混们也不是好惹的,见王衡这么横,一个个也不甘示弱地叫嚣起来。
“小子,没你什么事儿,一边待着去!”
“小心待会儿爷爷发威揍扁你!”
“看大爷不把你脑袋扭下来!”
张培青着实觉得自己流年不利,这都什么事儿!好不容易安抚好自家暴动的犬毛,她朝着那帮人厉声呵斥:“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啊?”一人愣了愣,道:“来证明赌注结果的。”
“结果出来了吗?”
“没有,你还没说。”
“那还吵什么吵!”
“……”
混混们自发安静下来瞅着她,来来往往路过的人也看热闹的纷纷凑过来,学着别人瞅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被里外三圈层层包围。
等到整条街附近的人都看热闹凑过来,打赌的人也都来了,张培青这狡黠笑了笑,宽大的衣袍在风中飘扬:“我这张脸……”
她顿这一下,赌徒们心跟着扑通扑通狂跳,卡在嗓子眼。
“是天生的。”
哗的一下整个场面失控,赔钱的怒吼赚钱的狂笑。喧闹的大街人群堵塞,来往的车马都被卡在这里过不去,乱的一团糟。
张培青飞快从小贩摊位上抽了一支糖人,趁着人群没注意,悄悄潜到不远处的小巷里。没一会儿傻大个怀揣着什么东西贼兮兮跑过来。
“怎样,赚了多少?”
方才还义愤填膺的傻大个此时笑的开怀,掏出怀里一大包散碎银子:“先生,您的计策真管用,赚了足足十倍!”够买好几只老母猪了。王衡幸福地想。
“干得好!”张先生两只绿油油的眼睛闪闪发光。炒作自己赚钱又不犯法,她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随手把糖人塞到傻大个手里:“赏你的。”
傻大个满脸纯真喜悦,好似捧着颗大钻石似的宝贝:“多谢先生!”说罢问张培青借了条手绢,小心翼翼包起来藏到怀里。
张培青抽抽嘴角,“不谢,手帕不用还了。”
两人收拾好犯罪道具,整理好衣衫,衣冠楚楚地绕道从小巷里穿过。幸好她提前准备了绝佳路线,要不然这时候指不定被堵在什么地方。
邯郸不愧是赵国都城,数一数二的富足地方。
张培青走过很多很多地方,几乎每一处都遍布流亡的百姓和贫瘠的草房。路上时不时见到人骨头或者尸体那是常事,饿死、冻死、病死,被贵族猎杀、被贼匪抢杀、被入侵军队践踏而杀。
而在邯郸城,人们几乎个个生活的平安乐足,热闹的街市和战乱区天差地别。
傻大个也感慨地望着热闹繁华的景象,“邯郸比历城好。”
他没什么文化,说不出多么有内涵的话,他只会用最简单最直白的话语表达。
邯郸,的确比历城好,好上一百倍。
这个时代百姓受教育程度低,更没什么国家概念,在他们看来历城到底是魏国人掌管,还是落在赵国人手里,都没什么差别。
“如果有一天历城能和邯郸一样就好了。”傻大个幸福地期盼。
张培青听见这话笑了:“也不是不可能,假如有一天天下能大一统,你的愿望就会实现。”
“大一统?”好奇的大眼睛。
她在掌心虚空画了张小小的地图,一一指给他看:“齐楚燕赵韩魏秦,统统化成一个国家,由一个君王统治。”
五指收拢,仿佛把整个天下掌握在手中,那笑容带着睥睨江山的自信和傲气。看的王衡痴了。
“先生,您真好看。”傻子憨憨道。
第一次被人夸奖,张培青诧异不已。她这张脸被人说丑说黑说难看,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说好看。
“为什么?”她有些好奇傻大个的思维怎么跟平常人不一样。
憨憨的小子粗糙的脸莫名红了红,小声嚅嗫:“不知道,就是好看。”
哈哈大笑几声,她甩开袖子,负手在后继续大步走路:“好小子,有眼光!”
两人刚走了几步远,一辆黑顶轿子的马车突兀地停在他们面前。赶车的马夫勒住缰绳后,轿子的门帘迫不及待掀开,露出半张笑嘻嘻的俊脸,两只眼睛笑成了月牙,小虎牙调皮。
“可算找到你了黑脸小子!”
☆、第9章 傻白甜
下车的是个十**岁的年轻人。八宝流云冠,华丽的天华锦袍,腰间一柄长长的、镶嵌无数珠宝的佩剑。
在这个年代,能佩戴剑的都是大爷,平民没有资格。
幽深的眼眸不动声色划过小公子白白嫩嫩的脸蛋,无声笑了笑。
有钱人。
在张培青打量他的同时,贵公子也在打量他们。
面前这人不到二十岁,一张脸因为太黑看不出原本面貌,高高瘦瘦的身体上套着一件宽大的衣裳,松松垮垮,到显出几分潇洒。
她身后站着一名健壮的男人,高大的身材犹如尊黑铁塔,大手按在佩刀上警惕地盯着他,时时刻刻都呈现出强烈的保护姿态。
年轻人毫不怀疑,只要他有一点动作,大块头就会一刀砍过来!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她的嗓音和想象中的不一样,甚至她的长相也和传闻中不大一样。
传闻中,人们都说她是个奇黑无比的丑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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