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丰见到流韵并无大碍,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遥遥地就朝着苏锦行了一礼:
“二娘,您回来了。”
他对着苏锦的两个庶弟并不喜,但是苏锦为人坦荡,对他对流韵都是极好,他也十分敬重。
苏锦拉着自己两个儿子,也向秦丰还了礼:
“我只是回来看看,顺便也买点东西。这些日子冷的很,衣服穿着可都还好?”
苏锦关切地看着现在已经比自己高很多的青年,他这般容貌,真的跟姐姐很像……
像得她几近落泪,能多看一眼都是好的。
纵然她们不是亲姊妹,她说起来只是公主殿下的一个玩伴,但姐姐一直都很爱护她。
那日若她没有在岸边弹琴,姐姐没有在那里跳舞就好了,也不至于让姐姐嫁给了秦侯,后来又成了党争的牺牲品……
秦丰与秦流韵的衣物,曾经都是她一针一线细细缝的。如今她年纪大了,也没那个眼力在灯火下做衣服给他们穿了,她就怕他们年轻人好面子,穿少了,穿薄了……
她已经失去了姐姐,绝不能让姐姐最疼爱的两个孩子也一起去了。
“二娘,今晚住下吧,住几日再走吧。您的房间前几日就收拾过了,这次来多住几日。”
秦丰扶着苏锦的手说到,他说着,又无声无息地看了流韵身侧的女侍一眼。而他府中不论男女都是极为聪慧的,即便只是一眼都能立马知会。
那女侍拿出秦知送来的糕点盒,哄着秦流韵道:
“小少爷,我们回院子里去吃糕点好不好呀?这有你最喜欢的金丝糕,还有许多新奇的点心。”
秦流韵原本是由苏锦陪着在玩,如今苏锦被秦丰扶着,他也没人陪着玩,正是无趣的时候。一听到有好吃的,他便马上点头应了:
“好好好!走走走!”
秦丰的两个庶弟,秦祺宏与秦祺展见了,这心里难免不舒服。
自己在乡下过得清贫无趣,而他们两兄弟倒好,一个傻子都有一群人围着伺候着。
都是父亲的儿子,秦丰还不是最得宠的,父亲连爵位都没给他,他又凭什么霸占这父亲的府邸享福,让他们两个在外受苦?!
“是啊娘亲,我们大老远过来,实在辛劳。您年事已高,我怕您受不了,咱就住几日再走吧。”
秦祺宏张嘴就是要留,只有留下来,他才有机会一点一点地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若是一直都住在乡下,他如何了解皇城的人事情况,为自己谋取一个未来?
秦祺展也是点头应允:
“母亲,别抚了兄长的好意啊。我们都是秦家的后人,流着秦家血脉的。这一直住在外庄,人家还以为是兄长心胸小,容不下我们呢。”
他这话,已经是话中带刺,讲得很不好听了。
秦祺宏与秦祺展这两人虽说是亲兄弟,性格却大相径庭。秦祺宏是个懂点功夫的,交了一群江湖上的酒肉朋友,自己本身也有点拳脚功夫。而秦祺展则是布局筹谋的好手,一肚子的yīn_shuǐ,最喜好暗地里害人。
这两人凑到一块儿,真是能闹翻天来。
而苏锦又岂会不知自己两个儿子的狼子野心?
她略带威胁地看了自己这不安分的两个儿子们一眼,委婉地回绝了秦丰:
“如今正是忙的时候,别庄那里的账目都等着我去过目。这事不急,等过年再说,过年再说。”
不到过年,她绝不会带着儿子在秦府久住。如今秦祺宏与秦祺展都大了,他们的心思她也全然看不懂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叫她以何颜面下去见姐姐?
纵然别庄清贫些,让他们两兄弟没处发挥他们害人的本事,修炼一下耐性也是好的。
“二娘,住下吧。我现在已经是中丞了,难道还奉养不了您吗?三个弟弟我都会好好管教的,您就别操心了,好好享几日福吧。最近天寒地冻的,叫您这么冒着风雪回去,我做儿子的怎么忍心?”
秦丰又劝道。他以往手头权利小,防他们如同防虎。可如今他也是走到了一把手的位置,并不惧怕他们的阴招损招。这些年苏锦做得实在够多了,他亏欠良多,想要弥补一番。
苏锦并不爱慕荣华富贵,不然就不会在秦丰步步高升的时候离开皇城去别庄了。但她委实想念姐姐的两个孩子,姐姐的坟在皇城也要去祭奠一番……
她抬起头看着秦丰,又凑近轻声问了一遍:
“丰儿,你老实告诉二娘。你真的能管好弟弟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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