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唯的房间分书房与卧室两部分,中间设隔断。屋内陈设尽量简洁,乍看之下倒像成熟男性风格。
她推开门,正准备开灯,却借着走廊的光,看清楚坐在书房单人沙发内的清癯的影。
因而带上门,黑暗当中隔着月光与他沉默相对。
晚风寂寞,月光也孤独。
最终是他打破缄默。
他的声音有一些哑,低低地召唤她,舌尖发音仿佛有魔力,“过来。”
一切都可归因于惯性,她听见他发令,下意识就跟随指令走到他身边。
月光照亮他的脸,熟悉又陌生的轮廓。
她坐在他膝上,闻到一阵凛冽冷香,就像他本身,远离尘嚣,在云端。
她半张脸贴在他西装外套上,柔柔的,怯怯的,有一些鼻酸,“七叔。”
陆慎拿指腹轻轻摩挲她下颌,低声问:“阿阮生气了?”
“不生气。”她抬起头,分开腿,跨坐在他身上。他腰间金属硬邦邦冷冰冰地搁着她,令她微微地疼。
阮唯专心致志地看着他的眼,唯恐遗漏任何一丝破绽,她说:“我没想到,所有人所有事都是假的,让我怀疑究竟是不是连我自己都是假的?”
“如果可行,我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
“是你亲手打破它,是你亲手毁掉我。”
她越讲越激动,陆慎不由得压低声,透着警告的口吻说:“阿阮,你不要钻牛角尖。”
“骗子,大骗子。”
“阿阮!”最后一声警告,你应当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但阮唯顾不上。
她继续宣泄她的愤怒,“不但骗了我,也骗了继泽。你从一开始就和继良站一边对不对?用康榕和宁小瑜的嘴,让我对继良有坏印象,又借爸爸的出现把我推到继泽身边,达到目的,再顺水推舟把所有好处都给继良,七叔,你把所有人都耍一遍,我都不知道继良心里怎么想,他难道不害怕有一天你连他都骗吗?”
“这件事不是你想的这样。”
“那是什么样?你说,我保证一字不漏地认真听。”
他皱眉,并不习惯阮唯的咄咄逼人,但他心里清楚,她被逼到极限也一样会咬人,就像现在,愤怒占满眼底,靠近又戒备的姿态,令她该死的……撩人。
他干咽一口,平静之后说:“你原本就只和继良要好,从前我和继良私下见面,你也曾经遇到过。”
“但是我不记得了,你们个个都欺负撞坏了脑袋,什么都不记得!”
他怎么好坦白他最后仍存着试探她的目的呢,于是只能耐心用表象解释内核,“这件事对你来说没有损失。”
她眼底瞳孔放大,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劳烦你再说一遍。”
“阿阮,你问一问你自己,你真心想要嫁给庄家明那个二世祖吗?”
她颓丧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反反复复说着,“你走,你立刻走,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阿阮,你理智一点。”
“你放手!放开我!你这个骗子,王八蛋,你放开我!”女人脑中那一根弦一旦崩了,理智瞬间灰飞烟灭,她也变成歇斯底里不讲道理的疯子,除了推他咬他再不能思考任何事。
他翻过身,将胡乱挣扎的阮唯摁倒在沙发上。再从腰间抽出皮带,熟练地将她双手反绑在身后。
前一刻用尽全力挣扎的人,这一刻彻底消停,半躺在沙发内,两只眼亮晶晶瞪住他,咬牙喘息。
“七叔是怎么教你的?全都忘了?”他拨开她额上凌乱的发,似长辈循循善诱,“要懂礼貌,知道分寸。现在,乖一点,跟七叔说对不起。”
“我一个字都没说错,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满口谎话的老变态。”阮唯愤愤地抬起右脚踹过去,却被他半途拦截抓在手里,他向右一分,腰向前,占据她制胜点。
她慌了,战战兢兢问:“你想干什么?”
他似乎在悔过,低声说:“是我的教育不到位。”
“什么?”
“是我对你过于放纵。”
“我听不懂,你放开我,不然我要叫忠叔上来。”
“阿忠?他不是刚出门替你送秦婉如了吗?现在应该刚到机场,我们还有时间。”
“家里一定有其他人,我大声叫,一定有人替我报警。”
“你说谁?这里只有chris听你话。”
“你……”她迟延,搜肠刮肚也没有可供威胁的筹码,他几乎是胜券在握可为所欲为,而她是腹背受敌笼中困兽,眼前强弱对比,输的依然是她。
她选择向现实低头,放软语调求他,“七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太迟,早一分钟说也许还有用。”
达不到预期效果,她立刻翻脸,“我为什么要道歉?该死的人是你。”
“再说一遍?嗯?”他眼中神色变幻,晦涩难测,“阿阮就这样恨我?”
“对,我恨你,我讨厌你,我希望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
“嘘——”他食指抵上她唇峰,唇齿之间温柔似水,“有些话说出口就要勇敢面对后果。”
“什么后果?离开鲸歌岛我还会怕你?你敢动我,我明天就让外公杀了你。”
“好,我们试试看。”他说完,将她横抱起来往床边走。
她被扔在熟悉的床上,窗台及梳妆台的位置全然不变,仍然摆放着她结婚当天的装饰品。
陆慎弯下腰,指尖慢慢抚摸着她鲜红欲滴的唇,告知她,“你要记住,是你先犯规,是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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