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的往后退,惧怕陌生人碰她的身体。
那个男人在宾馆的那几晚,有时候会把手伸到她下面......
她想起那些画面忽的站起来,试图逃跑,水花溅了一地,赵春梅拉住她的脚丫子强行拖回盆里,也顾不上什么,拿着毛巾大力的给她搓身体,早点弄完省事。磨蹭一会不知道这娃又要干什么。
听他们说这刚拐来的孩子情绪都很不稳定,要好好安抚,还得做思想教育。
没啥文化,做个屁的思想教育。
张行志说:“你以后记住了,你就叫张秀秀,是我们奉化村的人,你听话,我们就和你亲爹妈没两样。呆在这,不会让你饿肚子,不会让你穿不暖。”
赵春梅冷笑了一声,“好话都是你说,不会饿肚子,今年要是再来一场大雨,田里瓜藤都烂了,我看你吃什么去。”
沈婧扑腾了一阵,所有力气都消耗完,只能仍由赵春梅穿衣服。
她说:“你以后就睡这炕上。”
她缩在被窝里紧挨着墙,闻到一股的水泥味。
她想到家里干净的床,卡通的床单,想到由砖头铺成的地板,想到小院子里那颗柿子树。
爸爸妈妈他们在干什么,他们有没有来找自己。
沈婧希望,睡醒的时候爸爸妈妈就出现在眼前,来接她回家。
晚饭的时候赵春梅叫醒了她,迷迷糊糊提心吊胆的睡了一整个白天,沈婧醒过来时眼睛略微能睁开一条缝,肚子饿得泛酸。
外间传来阵阵饭香。
张行志坐在由杨树做成的木头方桌边,长条凳子一头高低,他一条腿荡着一条腿撑在泥地上,对着沈婧说:“秀秀,吃饭了。”
两个鸡蛋,一盘炒青菜。
他嘬了一口自家酿的米酒说:“降过霜的青菜很甜,秀秀,吃。”
有着缺口的陶碗里堆了一个刚剥完的鸡蛋和菜娃娃。
所谓菜娃娃就是青菜最中心的部分,也算得上是精华。
头顶覆满灰的电灯泡发出的光幽暗而脏乱,醉醺醺的照在饭桌上,赵春梅拉着沈婧手把她带到饭桌上。
家里忽然多了个人,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就不冷清了,这年对张志行来说大概是几十年里最开心的年了。
他打起买小孩的心思是听说了外村的一户人家,那个五十多岁的老赵想要个媳妇,嘿,花了一辈子的积蓄去要老婆了,本以为会弄到个二三十的女人,结果买到个十□□岁的,听说还是大城市里的大学生。
起初那女的寻死觅活的,老赵的暴脾气一上来不是做点那事就是一顿打骂。
奇怪的是,这日子久了,七八年过去了,那大学生也就安分了,活得也不错。
下山去集市的时候碰到老赵,说起买孩子这事,老赵说刚买来都不停话训训就听话了,他挥着手掌说,男人的手天生就是用来打女人的。
沈婧坐在饭桌前看着模糊不清的碗筷,不敢动,一想到爸爸妈妈突然就哭了起来,渐渐的,越哭越控制不住。
张志行砰的一声把酒碗重重砸在桌上,女人可以打,女儿不可以打。花了那么多钱买来的打坏了谁赔。
他说:“哭没有用,吃才有用。我们是你爸妈,不会虐待你的,只要你听话。”
看着张志行一脸的正色,赵春梅嗤笑了一声吞了大半个鸡蛋,蘸好酱油吞下剩余的半个。
作者有话要说:
☆、第47章 amp;47
开春的时候整个山头都开满了油菜花,沈婧缩在屋子的角落里,隔着破旧的窗户也能闻到浓郁的香气。
她想到爸爸种的那片地,春天的时候也开满了油菜花,明明是一样的作物可是味道闻起来却差了那么多。
沈婧挪了点被子罩住自己,满是刮痕的玻璃窗外光线太好,照得她有点精神恍惚。
从冬天到春天,仅仅是两三个月的时间,她知道自己见不到爸爸妈妈了,可是在潜意识里还是忍不住想着有人能来救救她,每晚没完没了的梦,每一次梦醒来后的落空,她开始被迫接受现实。
那个瘸腿的男人,那个长相刻薄的女人,现在捂在身上有些霉味的被子,春天依然寒气刺骨的陌生地方。
她把自己埋得更深了,大红牡丹的被褥包裹的是她消瘦不堪的弱小身躯,是她再也不敢寻求阳光的敏感神经。
中午,张志行和赵春梅一前一后回来,在油菜地里除了一上午的地毛衣都湿了。
赵春梅没停歇,赶紧生火做饭,张志行洗了把脸走到内室看着炕上那一小坨说:“秀秀,你怎么又闷在被子里,出来,一会吃饭了。”他说完想到什么,一拍脑袋,拐着腿走到门口从竹篮里拿出一小包东西,粉色红梅的大手帕包得严严实实。
张志行坐在炕边,拉开被子,把这包东西推到沈婧面前说:“秀秀,你看看喜欢吗,这是隔壁吴婶买给她孙子吃的,我早上看见就买了过来,闻着就很香,吃一块?”
是一大块包装方。
沈婧瞥了一眼,抬眸又和玻璃窗外的阳光撞到一起,她通红浮肿的眼接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一瞬间,她又想到爸爸妈妈,眼泪没止住,打湿了牡丹被套。
张志行没养过小孩,他看着手里的糖,火气蹭蹭蹭的就冒上来。
这山里有哪个孩子像她这么命好,什么都不用干,就呆在家里吃喝玩睡,也就吴婶家的孩子金贵些,别的,像她这个年纪早就跟着父母一起下田了,哪里能这样的清闲快活。
他把糖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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