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侯走远了,程致远慢慢地走了过来。也许因为四周无人,他不必再用面具伪装自己,他的表情十分茫然,眼里全是悲伤,步子沉重得好似再负担不动所有的痛苦。
颜晓晨越发奇怪了,沈侯和程致远没有生意往来,生活也没有任何交集,他们俩唯一的联系就是她。究竟是什么事,让他们两人都如此痛苦?和她有关吗?
颜晓晨悄悄跟在程致远身后,远远看着他的背影。进公园时,被沈侯拿在手里的文件袋,此时,却被程致远牢牢抓在手里。
出了公园,程致远似乎忘记了天底下还有一种叫“车”的交通工具,竟然仍然在走路。颜晓晨招手叫了辆出租,以起步价回到了公司。
颜晓晨觉得偷窥不好,不该再管这件事了,但沈侯和程致远的悲痛表情总是浮现在她的眼前。
她在办公桌前坐了一会,突然站了起来,急匆匆地向楼上跑,至少去看看程致远,他的状态很不对头。
走出楼梯口时,颜晓晨放慢了脚步,让自己和往常一样,她走到程致远的办公室外,辛俐笑说:“程总还没回来。”
颜晓晨正考虑该如何措辞,电梯叮咚一声,有人从电梯出来了。颜晓晨立即回头,看到程致远走进了办公区。
他看到颜晓晨,笑问:“你怎么上来了?李徵又差遣你跑腿?”
颜晓晨盯着他,表情、眼神、微笑,没有一丝破绽,只除了他手里的文件袋。
“是被他差遣着跑腿了,不过现在来找你,不是公事。我肚子饿了,包里没带吃的,你办公室里有吗?”颜晓晨跟着他走进办公室,
“有,你等一下。”程致远像对待普通文件一样,把手里的文件袋随手放在了桌上。他走到沙发旁,打开柜子,拿了一罐美国产的有机杏仁和一袋全麦饼干,放到茶几上。
“要喝水吗?”
“嗯。”
颜晓晨趁着他去倒水,东瞅瞅、西看看,走到桌子旁,好像无意地拿起文件,正要打开看,程致远从她手里抽走了文件袋,把水杯递给她,“坐沙发上吃吧!”
颜晓晨只能走到沙发边坐下,一半假装,一半真的,狼吞虎咽地吃着饼干。
程致远笑说:“慢点吃,小心噎着。”他一边说话,一边走到碎纸机旁,摁了开启按钮。
颜晓晨想出声阻止,却没有任何理由。
他都没有打开文件袋,直接连着文件袋放进了碎纸机,颜晓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碎纸机一点点把文件吞噬掉。程致远办公室的这台碎纸机是六级保密,可以将文件碎成粉末状,就算最耐心的间谍也没有办法把碎末拼凑回去。
程致远一直等到碎纸机停止了工作,才抬起了头,他看到颜晓晨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不自禁地回避了她的目光,解释说:“一些商业文件,有客户的重要信息,必须销毁处理。”
颜晓晨掩饰地低下了头,用力吃着饼干,心里却想着:你和沈侯,一个做金融,一个做衣服,八杆子打不到一起,能有什么商业机密?
程致远走到沙发边坐下,微笑着说:“少吃点淀粉。”
颜晓晨放下了饼干,拿起杏仁,一颗颗慢慢地嚼着,她告诉自己,文件已经销毁,不要再想了,程致远对她很好,他所做的一切肯定都是为了她好,但心里却七上八下,有一种无处着落的茫然不安。
程致远也看出她的不对头,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颜晓晨轻声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程致远打量着她,谨慎地说:“签证要两个周,签证一办下来,我们就走,可以吗?”
颜晓晨捧着杏仁罐子,想了一会说:“可以!既然决定了要走,越早越好!”
程致远如释重负,放心地笑了,“晓晨,我保证,新的生活不会让你失望。”
颜晓晨微笑着说:“我知道,自从认识你,你从没有让我失望过。西方的神话中说,每个善良的人身边都跟随着一个他看不见的守护天使,你就像是老天派给我的守护天使,只是我看得见你。”
程致远的笑容僵在脸上。
颜晓晨做了个鬼脸,问:“你干嘛这表情?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程致远笑了笑,低声说:“我就算是天使,也是堕落天使。”
有人重重敲了下办公室的门,没等程致远同意,就推开了门。程致远和颜晓晨不用看,就知道,是乔羽。
乔羽笑看了眼颜晓晨,冲程致远说:“没打扰到你们吧?”
程致远无奈地说:“有话快说!”
“待会我有个重要客户过来,你帮我压一下场子!”
“好!”
乔羽打量了一眼程致远的衬衣,指指自己笔挺的西装和领带,“正装,e!”他对颜晓晨暧昧地笑了笑,轻佻地说:“你们还有十分钟可以为所欲为。”说完,关上了门。
“你别理乔羽,慢慢吃。”程致远起身,走到墙边的衣柜前,拉开柜门,拿出两套西服和两条领带,询问颜晓晨的意见,“哪一套?”
颜晓晨看了看,指指他左手上的,程致远把右手的西服挂回了衣柜。
他提着西服,走进卫生间,准备换衣服。
颜晓晨也吃饱了,她把杏仁和饼干密封好,一边放进柜子,一边说:“致远,我吃饱了,下去工作了。”
程致远拉开了卫生间的门,一边打领带,一边说:“你下次饿了,直接进来拿,不用非等我回来,我给辛俐说过,你可以随时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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