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可是失明了?”顾郎中满脸诧异,转而看向正上方的张氏。
众人都被他的神色所传染,纷纷看向沈银秋的眼睛,距离最近的刘氏更是紧盯着不放,片刻扔掉了手中的糕点。一向的笑容也淡去,嘲讽道:“想不到堂堂的顾郎中号脉竟然号不出来病人病症。枉姐姐如此信任你,你竟然欺骗姐姐。”
语毕又重新含笑望了张氏一眼,张氏却感觉刘氏在暗喻她识人不清,当家主母没有半点眼力。这些日子,刘氏这个草包越来越会夹枪带棒了!
顾郎中许是觉得失了脸,倒回沈银秋身边道:“二小姐的眼睛是先天还是后天造成的?可有过眼疾?”同时心里更是真真惋惜长得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竟然是瞎了眼的。
沈银秋勾唇一笑,也不再伪装了,闭了闭眼:“既然顾郎中都没法诊断出来,问了也是无用,我让你回来只得问你一句,你……是如何回答老夫人问题的,可敢用你的医德起誓,你所言非虚?”
亲自提起是否完璧这个话题,沈银秋也是厚着脸皮了。
顾郎中胡子一翘,余光瞥向张氏,一个是当家主母丞相夫人,一个是庶女,要听谁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顿时腰板一挺道:“虽然你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但也不能如此质疑老夫的医术!你的眼睛方才老夫一时大意没有诊出来,只一眼回头照样不是瞧出来了?二小姐若是想治好眼睛还是有问必答的好。”
沈银秋觉得这个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也没了再问一次的心思,轻声笑道:“你说我并非完璧之身,又没有第一时间诊断出我身上的伤症,依你方才所言也是同意用医德起誓了,若是你错了,别的地方我不管,这京城你怕是再也混不下去了。”
这口气说的有些狠,顾郎中心中发慌, 他哪里能看得出一个女子是否是完璧,如果有了孕!那就知道了。真的要赌这么大?这丞相夫人也是的,没事非让他说二小姐不是完璧之身做什么?让他现在左右为难,举棋不定。
张氏也看出来了,笑说:“银秋你不过是一个深闺之女, 哪里懂什么医术啊。”
这话隐约给顾郎中一个定心丸,没错,对方就是一个女子,他行医这些年没有太大的建树,却也没有犯错给人拿捏住把柄!
思及此,顾郎中也高傲起来了,“二小姐欲意如何?罢了,就依你所言。”
沈银秋摇头失笑:“我当然是只想为自己抹掉脏水了,你口口声声说我并非完璧之身,那么你可知这个是什么?”说着沈银秋挽起了蓬褶衣袖,只见手肘往上一些有个殷红的花瓣形状。
刘氏一看就明白了是什么,心中好笑,待看见她毫无波澜的双目时,又沉了下去,竟是……失明了吗。
沈老太年纪最大,对沈银秋手臂上的东西自然是知悉,还加上张氏,两人脸色俱是一变,还装模作样的呵斥道:“把手给我放下!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给一个外男看到这些你莫非是想嫁给顾郎中?”
沈银秋是彻底的恶心沈老太和张氏了,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也不看这顾郎中看着比她那便宜爹年纪大上不知多少!
在这短暂的对峙中,蓦然响起一道清脆的陶瓷破碎声,吓了她们一跳。
刘氏故作惊讶的起身道:“口渴想喝水,不小心手滑了,真是抱歉啊。”
顾郎中低下头看着脚边的茶杯碎片,以及下摆边的斑驳水渍,这姨娘手滑摔个茶杯竟然能摔成这样……明显是针对他的吧!可是他距离她这么近,被波及似乎也有可能。
刘氏看着顾郎中,笑意盈盈,“老夫人,想不到这顾郎中真是沽名钓誉之人,没有半分真本事,既然犯了错,就赶出去吧。对了, 记得将他的真面目散播出去,免得又有人上当受骗呀。”
顾郎中气的伸手指她,你你你的半晌说不出话,随后看向张氏,似乎想要个答案。
张氏移开目光,和老夫人对视一眼,婆媳同穿一条裤子,稳妥的很,跟身边的婢女翠云耳语几句,翠云点头出去了。
张氏盯了盯瞎眼的沈银秋,末了才道:“来人,把顾郎中请出去,以后不准再到丞相府来!”
门外立马就有小厮进来半拉半拖的将年过半百的顾郎中给拉出去,顾郎中年纪大了不敢反抗怕挨打,频频回头。那小样倒是挺可怜的,幸好沈银秋看不见,而且能随便污蔑一个女子清白的大夫又有什么值得好同情的!
顾郎中喊着夫人饶命被拖出来院子,越走越远,直到听不见声音。
这事情也就能告一段落了,沈银秋不打算继续耗在这里,似笑非笑道:“母亲和老夫人可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短短一个时辰,沈老太仿佛一夜未睡,尽显疲态,这个庶孙女果然和当年道士算的一样,冤家!和她相冲!若不是已经十四岁,接回来作何!没有一天消停,折磨死她了。
沈老太闭上了双眼,意思就是把事情交给张氏全权处理了,张氏深深的凝视着沈银秋,最后也只得放人道:“银秋,明知自己身上有守宫砂却不吱声,非得把事情闹开脸面很好看?再者你方才如此大胆的在外人面前撩开的衣袖,举止不雅有损女德!念在你双目失明的份上,暂且先不计较,回去吧。”
沈银秋扯了扯嘴角,懒得再多说。方才她的举止是大胆了点,那又如何,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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