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璧心中大震,虽说她前世尚未委身容庭,但到底不是十五六的小姑娘,如今对男女之事也略知七八。薛沉璧被姜鸢囚在南安侯府的那三年,心狠手辣的姜鸢曾经试图令人玷污她的清白,而她就在几丈开外的阶上云淡风轻含笑目睹这一切。薛沉璧拼命在水里哭喊挣扎,奉南阳公主之命前来欺辱她的畜生方将她褴褛衣服剥至肩头,姜鸢猝然脸色剧变,从一旁的侍卫腰间拔出一柄剑,以雷霆万钧之势直直掼入畜生的后心,那畜生似乎没料到自己的主子会突然出手置自己于死地,费力地扭头看了一眼插.入自己后背的那柄寒凉长剑,死不瞑目当场毙命。
姜鸢状如疯癫,双目赤红喘.息半晌,眼角恍似有泪,她步履蹒跚着走出水牢,从此再没派人来毁过她的清白。
薛沉璧不知那二人口中的“含玉宫姑姑”所为何人,可从二人的对白中隐隐能得知是魏国爪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魏国人士奸诈刻毒,没准儿那二人见了她又平白生出了几分歹意,若再横生枝节那她就别想活着溜出去去寻阿爹了。
薛沉璧环视四周,姜鸢后事处理得妥善,将她扔在宫里的一处乱葬岗边任由她自生自灭,人烟稀少,人迹罕至也就罢了,身后还是成堆成群臭气熏天的尸骨,尸骨被雨水尘土冲刷得面目全非,只余下阵阵恶臭。
薛沉璧来不及思索太多,抓起地上混着血肉的污泥就往脸上涂抹,她拆乱了发髻,又顺手从一旁的死尸身上扒过一件已经看不出什么式样花纹的衣衫,兜头朝自己身上一套,然后双眼一闭躺在死人堆里。
脊骨处传来压住死人碎裂骸骨的痛感,薛沉璧才后知后觉觉察出了不对劲之处。
方才掏挖泥土时她就觉察到不对劲之处,明明自己十岁的身子手掌纤小无力,可挖起东西来却游刃有余,那双手绝对不是她此时应该有的样子。两世为人的薛沉璧蓦地就明白那魏人口中的“姑姑”所为何人。
同前两次一模一样,她此时应该又是附在另一人的身体上。
薛沉璧的眼皮狠狠颤动几下,微颤的眼眶中,那生得五大三粗的魏人引颈四处张望,疑惑道:“魏姑娘明明说人就在乱葬岗,怎的不见了踪迹?”
“果真不见了人影,魏姑娘莫不是记错了?她一个姑娘家怎会将人绑到这等阴气森森的境地,莫不是我诓你,在死人跟前做这事,别招了些脏东西!”
薛沉璧隐了自己的呼吸,躺在死人堆里聚精会神地听二人对白。
那二人言语间还夹杂着不堪入耳的嬉笑,观望了会儿才败兴离去,声音也渐渐模糊消散。为防那二人再杀个回马枪,薛沉璧等了一刻钟才慢慢撑着身子从泥泞里坐起。
耳边响起遥远清脆的马蹄声,伴随着车子压过枯枝的细碎声,薛沉璧沉思片刻,瞟了眼那堵脏污的墙,撩开了身上套着的衣衫。她正要寻一处干净的溪水净手,却有人从一旁跳出来,一把摸上她的脸,眼中狎然之色毕露,腆着脸啧啧调.笑:“你们大周果然是美女如云。”
☆、第二章
稍稍稳住心神,薛沉璧顺着魏人黝黑斑驳的手掌看上去,面前的魏人生得虎背熊腰,体格彪悍,两只臂膀处扎扎实实捆了厚重的粗绳,粗绳盘虬在臂膊上,如同蛰伏在男子臂膀上的一条毒蛇,似乎时时刻刻都会暴起伤人。
薛沉璧看着身前膀大腰圆,面色狰狞的魏人微垂了眼角。她以前只隔着宣安殿里肃立的重重守卫见过远道而来向大周进贡珍宝的魏国使臣,战败多年的魏国为表向大周俯首称臣忠贞无贰的决心,魏国的新帝魏澜纡尊降贵亲自至大周献礼。
魏国献给大周的珍宝方被太监端上来,魏澜的亲卫神情微变,原先清亮的目光陡然变得狠厉,挥开面前的大周太监,一把拔出自己佩剑,冥冥之中有如神助,满殿的京都卫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一时竟无人迎敌,魏国侍从直直将剑刺向高位上面色惨白的容熙。
形势一触即发,魏国的出头鸟最后自然被回过神来的京都卫一刀削了脑袋,淋漓的献血四溅,粘稠脑浆喷洒至宣安殿正中的牌匾上,白浆顺着边角肆流下来,滴落到油光可鉴的琉璃地面,刺鼻气味和惨烈景象直叫人作呕。魏澜趁此乱在死士的掩护下仓皇出逃,末了倒是全身而退。
说起那魏澜的长相,薛沉璧已无多少印象,只记得传言里面貌丑陋的魏帝戴着严严实实的幂篱在人.流里狼狈不堪遁走,微风卷起他黑色面纱,露出他粗壮手臂上错杂横生的藤形伤疤,颇为可怖。
眼前的魏人神态龌龊,孔武有力的手掌牢牢吸住她的伶仃手腕,陌生的洁白肌肤上隐隐浮出几条红痕。另一个魏人则适时解下臂膀上的绳子麻利地捆起薛沉璧的双脚,狞笑:“今日可对不住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周姑娘了,我们奉命行事,一会弄坏了你,你可别怨我们,要怪便只怪你平白无故招惹了我们魏姑娘……”
马蹄声渐进,薛沉璧为了拖住这二人索性同他们攀谈起来,能被人随意差遣干这等欺辱姑娘清白的亡命之徒必不会有多少心机,她只需同他们周旋一番便能拖到马车经过乱葬岗之时。
薛沉璧故作绝望扭起身子挣扎起来,两人魏人稳住她之余,还不忘在她腰间脸上揩油,身上的体味熏得薛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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