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不愿相信她。只是,那日在场的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是她推宁侧妃下水,宁侧妃即便再有心机,也不可能收买所有人。
事后,若宁侧妃借此不依不饶,他同样会怀疑,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甚至对此只字不提,这一切种种,让他如何再信她。
“惠儿。”他低唤着她,语调已经柔软了下来。
然而换来的却是沈惠一声冷冷的逐客令:“我累了,请太子殿下出去。”
他僵硬在原地,深深的看着她挺直的单薄脊背,有多久没再听过她怯怯的唤他一声’了。
他从未想过他们之间,会走到如此境地。
“你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温孜言无奈的叹,转身拂袖而去。
他刚迈出院落,只见沈皇后闲适的坐在庭院之中。
石桌之上放着两杯朝露清茶,茶温凉,看得出已经泡了一阵子。
沈皇后一拂云袖,淡若清风的笑:“坐吧,喝杯茶消消火。”
温孜言在她身侧坐了下来,苦笑一声:“怎么?来看我笑话的吗?”
沈皇后轻笑,不温不火的回道:“那你也要有笑话让我看才行。”
温孜言神情黯淡,端起桌上的茶盏浅饮一口,而后眉心一蹙,茶凉了,自然也变了味道:“娘,我真的错了吗?我从未承诺过惠儿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娘,我并不是父皇。”
沈皇后美眸轻眯,透着几丝无奈,那幽幽的眸光却依旧清澈:“言儿,并非所有的事都能分出是非对错,这世界上,也不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总有太多的灰色地带。但是,言儿,这一次,的确是你错了,你错在没有给她最基本的信任。”
“可是……”温孜言刚要辩解,却被沈皇后冷冷打断。
“你是不是想说所有人都指责她伤害宁侧妃?”沈皇后笑着摇头,继续道:“别人怎么说,我并不想听,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断,我了解惠儿,她外柔内刚,正直善良,并非无容人之量。她绝不会屑于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
温孜言剑眉深锁,透出冷冷清寒:“那么是宁玉……”
沈皇后冷笑,呢喃道:“即便是宁玉,现在也不会是休她的时候,本宫倒想见见你不惜一切代价接回来的那位姑娘。”
显然她话里有话,责备着温孜言这次做事太过冒失,据她放在他儿子身边的人禀报,这个姑娘不仅是北盛帝王的心尖还是梁朝亡国的公主。
好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她说罢,拂袖起身,又道:“走吧,随我回宫,我已让宫人将她带到了我的宫中。”
……
另一面,君雯得知皇后要找安笙,便也不放心的跟着去了。
此时两人正向未央宫走去,安笙神情淡漠,反倒是君雯一脸是愁绪。
“也不知皇后找你做什么,哎呀,不会是因为太子妃的事向你发难吧!”她突然停住脚步,反倒是安笙毫无准备,险些撞在了她身上。
君雯紧握住她的手,一脸大义凌然道:“若离,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安笙淡然一笑,问道:“沈皇后很凶吗?”
君雯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不太清楚,但的确跟后宫的女人不太一样,也曾与我聊过几次,似乎那种温婉是装不出来的。”
安笙脸庞上笑意不变,眸色却黯然几分,这位沈皇后能让景帝废除六宫,绝非等闲之人。
她在宫门前顿住脚步,抬头静静看着漆黑牌匾上三个鎏金大字:未央宫,她似有所思,淡淡的出口一句:“长夜未央。”
“好了,别看了。”君雯一笑,牵着她向殿内走去。
这位传说中的沈皇后倒是让安笙震惊,端的绝代芳华,样貌看上去绝超不过三十岁,却是温孜言太子生母。
安笙屈膝而拜,不卑不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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