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秋夜的凉意沁人肺腑,她轻轻咳了两声。宁澄江看着她,张开两臂,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鹤,他轻轻道:“过来。”
“干什么?”玉言不解其意。
宁澄江大约很痛惜她的迟钝,索性大踏步走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像一只蝙蝠裹紧自己的猎物。
“你做什么?”玉言在他怀中挣扎。
“不要动。”宁澄江轻轻将一根手指抵在她唇边,“你的身子很冷,让我给你一点温暖。”
他的声音那样清澈,不像在说缠绵的情话,反而像在描述一件客观事实。
他大概说的就是那个意思。因为他并没有什么逾越之举。
玉言在他怀里安静下来。她不得不说,这种感觉是好的,她的身子渐渐停止颤动,恢复到平和的暖意。也许因为宁澄江的臂膀十分宽阔,令她感到安全。
良久,宁澄江方始将她放开,专注地看着她:“可好些了吗?”
他的脸靠得那么近,玉言不免有些不自在,她下意识地侧过脸去,“好多了。”
宁澄江的目光仍追着她不放,他忽然迅速地凑过来,尚未等玉言作出反应,两瓣唇已经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这个吻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到玉言一时忘了拒绝。等她意识到那两片柔嫩的东西来自何处,立刻惊慌失措,两只手拼命地撑拒,宁澄江却怎么也不肯放开,任凭身上的肉被掐得生疼。
文墨在轿子里远远瞧见,吓得差点惊呼出声,好在她及时捂住嘴。这样的事是有悖礼法的,甚至可说犯了七出之条,为了玉言的名誉,按理她应该阻止,可是她莫名地不想阻止,甚至还有些隐隐的欣慰,连她也说不出这种欣慰从何处来。
玉言说不清这个吻持续了多长时间——感觉上像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因为到后来她已经停止挣扎,几乎可以说沉溺在与宁澄江温柔的接触里。
宁澄江将她松开时,她觉得嘴唇都有点发麻了,竟说不出话来。宁澄江沉着地看着她,他的眼睛湛湛如天上的星子,“我的心意从来都没有改变。”他决绝地扔下这句话,继而转身离去。
玉言在原地愣愣地站了好一会儿,她的指腹轻轻抚上唇角,唇上还残余着男子柔和的暖意,奇怪的是,尽管宁澄江做了这样逾矩的事,她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感到一种陌生的喜悦,好比小孩子偷吃了糖果,明知道那是不对的,内心仍有一股酸甜的满足。
直到宁澄江的身影彻底从她视线里消失,玉言才回转身来朝车厢走去。文墨已经闭上眼睛,歪倒在靠座上,装作昏倒。
玉言将她推醒,吩咐道:“去雇一个车夫过来,咱们回去吧。”
回到温府,众人见她心神不定,已知其来由,不免纷纷劝慰一番,请她不要过于伤心,玉言以憔悴的微笑回应她们,众人叹息一顿,也便各自散去。
经过这回的事,玉言的脾气不大好了,在温飞衡面前也不像从前那般温顺婉媚。温飞衡却很体谅她,只当她伤心过度,因此讷讷地劝了她几句,自去忙自己的事。他如今与从前并无二致,仍是流连在外,无所不为。众人也都有所察觉,却都不肯理会他,由得他去,连老夫人也对他死了心。温飞衡见没人管他,越发无拘无束,恣意妄为。
文墨也曾托相好的姐妹暗中查访苏氏一事,奈何始终寻不到端倪,众人皆道梅氏仁善,并无嫌疑之处,平日举动也没有任何异常。文墨犹豫着向玉言道:“小姐,或者此事真的与梅夫人不相干。”
“也许吧,”玉言疲倦地说道,“但愿她真的无辜。”
温飞衡不肯归家,玉言反倒清净许多。只是她如今比从前更加安静,时常一个人坐着发呆,或者走神。她的眼睛已经失去从前的光彩,好像生活没有重心,她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文墨看在眼里,甚为忧心。这一日,她持着一叠书信走到玉言跟前,“小姐,这些都是容王寄来的书信,您怎么看也不看呀?”
“有什么好看的。”玉言懒懒地望了一眼,便扭过头去。
宁澄江从前便与她暗地里有书信往来,这几个月更是频繁,好在信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内容,都是些劝慰的话。玉言只看过一封,余下的全都撇开。
文墨没有立刻走开,她在那堆书信里翻检了一回,抽出一封淡墨色的信笺来,诧异道:“小姐,这好像是今天寄来的,上面的墨迹还没干透呢!”
“哦?”
文墨见她兴致缺缺,索性自己打开来,看过之后却愣住了。玉言见她神情有异,不觉问道:“怎么了?”
文墨神色为难地将信递给她,玉言看过之后也呆住了,原来这又是一封私会的信。她将那封信握在手里,攥得紧紧的,信纸很快就皱成一团。
“小姐,您会去吗?”文墨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玉言出神地望着窗外,“文墨,你说,我该去吗?”
文墨轻声道:“我不知道,小姐。我只知道有时候人不应该太在乎外界的评论,顺从自己的心意也是不错的选择。”
她的眼睛闪闪发亮,濡湿的眼眶有温水的暖意。玉言感激地握紧她的手,“文墨,谢谢你。”她真心实意地说这话。
如今她已为人妇,从宗法礼度而言,她本不应该与男子私会,私通是一种莫大的罪名,会万劫不复的。可是她愿意放纵一回,哪怕堕入地狱也不在乎。她仿佛一个人在寂静的深夜里行走,赤着脚,眼前荆棘密布,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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