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想了想,小声道:“殿下,皇上这段时日卧床,其实也是被齐王殿下给气到了,上回两人还在宫里吵了一架。奴才看皇上对齐王很不满意,已经下旨近期不再召见她。这皇城中,如今只有你们两位成年皇子。只要殿下用得上奴才,知会一声就好。”
宋铭明白他的意思,但仍旧不动声色,只笑道:“有公公这句话本王就已经心满意足。我二哥毕竟是父皇宠爱的皇子,如今父皇生病,他定然也心中担忧。若是过几日他来宫中想见父皇,您别拦着就是。”
张公公不知他的打算,只以为他是与齐王关系亲厚,为他着想而已,忙不迭堆着一脸笑:“殿下真是个体恤的人儿,奴才会按着您的吩咐办事的。”
宋铭只是笑,没有再说话。
因着宋铭闭门谢客一个月,连带着苏冥也没露过面。伶俜偷偷溜去过他宅子两回,都没堵着人,正想着是不是被宋铭拉着一道守孝,便收到了秦王那边传来的口信,请她过去一叙。伶俜赶紧让长安驾车送了她过去。
这回不仅宋铭苏冥在,连伶俜许久未见的叶罗儿也在。她有些惊奇,走进去咦了一声:“叶公子,好久未见你了!”其实她知道叶罗儿是被宋铭送去了齐王那里,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却不好表露出来。她以前担心叶罗儿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没想到还真是一语成谶,心中不免为他的经历唏嘘。
她脸上的愧疚一闪而过,叶罗儿心中自是知道她想什么,笑着道:“我挺好的,十一小姐可好?”
伶俜见他气色尚可,便将担忧压了下去,目光与苏冥对上,不自觉就浮上了笑意,点头道:“甚好。”
她走到苏冥身边坐下时,宋铭则伸手握住旁边叶罗儿的手,一张桃花脸笑看着他,柔声道:“这些日子,我家罗儿受苦了,等事情结束,本王一定好生补偿你。”
叶罗儿笑道:“殿下对罗儿的大恩大德,罗儿肝脑涂地也还不清的。”
伶俜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相交叠的手,又看了看两张同样昳丽的脸,眉头不由得蹙了蹙。宋铭男女不忌的传闻她一早就听说过,但见着叶罗儿面上并无反感,稍稍安心。她想了想随口问:“殿下,上回在宫里看你守灵时,状态不大好,如今已经没事了吧?您可要节哀。”
宋铭这才又看向她,像是想起什么似地道:“不说我差点忘了,我还没谢谢十一陪我守了一夜灵呢!我跪了三天,腿差点断了,太后下葬时,都是人扶着我才站稳。回来后休息了好几日才好些。你那日回去后,腿上有没有不舒服?”
苏冥并不知她陪宋铭守了一夜灵,听他这样说,有些担忧地看向她:“跪了整夜么?”
伶俜赶紧笑着道:“那蒲团挺软和的,也不是很疼,回去休息了半日就好了,你别瞎担心。”
宋铭在两人柔情蜜意的脸上扫了扫,笑道:“若不是因为十一那夜说了许多安慰我的话,我心里如今恐怕还难受着。逝者已矣来者可追,虽然这世上唯一疼爱我的人已经不在了,但我也要好好活着。”
伶俜笑:“殿下这是说得什么话,虽然太后最疼你,但这世上想疼殿下的人多着呢!”
宋铭不以为然地笑:“都是些虚情假意,若是有人像你待愉生般待我,那才是死而无憾。”
苏冥笑着摇头:“你不待人真心,别人怎么待你真心。”
宋铭朗声大笑:“是是是,就你们俩最真心。”说罢,往叶罗儿手上一靠,眼神妖娆地挑了挑,“好在我还有罗儿。”
几人说笑了一番,苏冥要上翰林当值,伶俜随他一起出门。伶俜用马车送他一程,上了车后,她忍不住问道:“秦王和叶罗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冥道:“我问过他,似乎是打算将叶罗儿放在身旁。他对叶罗儿向来不错的,你也知道叶罗儿那样的身份和容貌,若是离开王府,恐怕是没什么好下场。若是殿下对他真心,倒也不算是件坏事。”
伶俜有些不满道:“若是真心,就不会将人送去齐王那里?”她想起当年叶罗儿对表姐沈锦的心思,这心思恐怕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他虽然是去势之人,从小又遭男子亵玩,但她知道他并无龙阳之好,若一直摆脱不了这样的命运,活着不过是痛苦罢了。
因为觉得叶罗儿是心甘情愿的,苏冥倒是没有她那样的义愤填膺:“要从齐王下手,殿下肯定得找个信得过的人。不论如何,这件事快结束了,他说了会好生待叶罗儿的。”
伶俜叹了口气:“赶紧结束吧,等他当了皇上,马上将我和他的婚约解除,到时咱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
苏冥笑着点头:“嗯!我会上门提亲,我们认真拜一回堂,属于苏冥和谢伶俜的婚礼,再跟别人无关。”六年前那次,是沈鸣和谢家的九小姐,他多少有些耿耿于怀。
伶俜知道他的意思,她何尝不想要一场真真正正属于她自己的婚礼,听他这样一说,难免也憧憬起来:“然后去江南,在那边生儿育女。”
真是美好的愿望,再与这些朝堂的纷争无关,从此只有他们两个人。
在两人憧憬着未来时,雅风园里的宋铭歪倒在卧榻上,让叶罗儿拿了壶酒上来:“闷了我一个月也差不多了。”喝了一口酒,又抬眼看向旁边那张绝丽的脸,轻笑了笑,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我给你找的药,服用半年,就能让你体会做男人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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